莫不是宁娥真以为,卓威进了北镇抚司,她就能压过卓高德一头了?白日做梦,卓威来吃喜宴,说起宁娥就面上发愁,不肯说宁娥的坏话,但脸上的神色表达了一切,宁娥,不管在哪儿都讨人嫌了。
宁娥手一转,指着秦氏道,“你算什么人,怎么说我也是伯信大姐,你有什么资格对我大声嚷嚷?”卓娇过得凄苦,几乎可以说别软禁了,卓高德卖女求荣,收了点好处就什么都不管了,宁娥不答应,女儿从她肚子出来的,好处全让卓高德占了,她咽不下这口气。
秦氏像听到什么笑话似的,帕子捂着嘴,轻笑出声,“我说大姐,我没资格,小六可是世子夫人,身边的几个妈妈是侯府的人,你当着面对她们世子夫人不敬,人家不和你计较,你还以为怕你了不成?至于我,我可没嚷嚷,你问问院子里的丫鬟,谁的声音最大……我家二爷再不济也是官身,怎么能和市井泼妇呢……”
秦氏指桑骂槐,宁娥不是傻子怎么会听不出来,圆目微瞪,龇牙咧嘴的抽了抽的嘴角,像下一刻就要捋袖子扑过来打架似的,宁樱不自主的拉了拉黄氏,朝金桂扬手,让她警醒些,别让宁娥冲撞了黄氏。
“做什么呢。”内室传来老夫人的说话声,很快,帘子被掀开,老夫人由佟妈妈扶着走了出来,步伐战战巍巍,随时都要摔下去似的,宁樱蹙了蹙眉,老夫人身子不好她知道,但何时虚弱成这样子了?
难不成是上了年纪的关系?
看到老夫人,宁娥步伐一滞,眼眶一红,泫然欲泣的喊了声娘,秦氏不屑的嗤笑了声,漫不经心别开脸,朝老夫人道,“娘,您身子骨不好,好好歇着才是,大姐回来,不是有我们吗?”
老夫人警告的瞪了秦氏一眼,她再不出来,不知闹成什么样子呢,谭慎衍过来,宁国忠还想宁府东山再起,极为注重府里的规矩礼数,生怕被谭慎衍嫌弃,知道宁娥闹,宁国忠第一个不会放过她。
有人撑腰,宁娥胆子大了,指着宁樱从头到脚数落一通,老夫人拧眉,“阿娇都成亲了,还提那些做什么,你怎么回来了?”
宁娥心下委屈,她去到绿棠院子,看了眼那个庶子,绿棠竟然在卓高德跟前告状说她加害她的儿子,卓高德信以为真,勃然大怒,对她动了手,夫妻这么多年,哪一回不是她踩着卓高德,绿棠进府后,上上下下看她的笑话不说,更不把她放眼里。
这日子,没法过了,她要和卓高德和离。
“娘,我要和离。”
“你说什么呢,瞧瞧你多大的年纪了,还以为是三岁小孩儿呢,没事儿的话赶紧回府去,传到你爹耳朵里,有你好受的。”老夫人不想宁娥还不长记性,和离也说得出来。
宁娥却是铁了心,话里话外竟然说是宁樱害得她成了这样子的,宁娥日子不好过,面上尽显尖酸刻薄。
但老夫人只当没听到,傍晚用膳,老夫人不敢让宁娥出来,拘着她在屋子里,宁樱她们用膳时,能听到屋里传来的喊叫,宁国忠和身侧的管家说了什么,管家转身走了,很快,屋里安静下来,老夫人却面色灰白,宁樱心情大好,陪着黄氏吃了两碗饭,秦氏也是,言笑晏晏,说宁樱成亲,刘菲菲有身孕,真是双喜临门。
丝毫没有因为宁娥坏了兴致。
夜幕低垂,走廊上亮起了灯笼,黄氏怀着身孕,心力不济,宁伯瑾让她回屋休息,自己送谭慎衍和宁樱出门,说起宁娥的无理取闹,言语没有丝毫包庇之意,他这个大姐,当众不给宁樱和新姑爷面子,不懂礼数,为人有失偏颇,他想,往后,还是少和卓府的人往来了。
坐上马车,宁樱身子一软,枕着靠枕躺了下去,谭慎衍坐在软垫上,抬着宁樱的脑袋,昨晚要的次数多,宁樱一宿没睡,今日又应付那么多人,身子吃不消,他的手滑至宁樱额头,轻轻揉着,“你眯眼睡会儿,到了我叫你。”只字不提宁娥胡闹之事。
宁樱心里却不是滋味,好好的回门,被宁娥闹成这样子,卓娇日子过得不好也是卓娇自己作出来的,怪得了谁,问谭慎衍道,“卓表姐嫁的人你认识吧?”
如何不认识?中间还是福昌牵的线,福昌脑袋激灵着呢,知道自己做错了事逃不过惩罚,拉个垫背的,卓娇能嫁人,多亏了福昌,不过谭慎衍此时不欲和宁樱说这些,低声道,“你睡会儿,什么话醒了再说。”
他的手不重不轻揉着,宁樱困意来袭,很快就枕着谭慎衍腿睡着了。
迷迷糊糊间,感觉一双手在自己身上作祟,她蹙了蹙眉,抬手挥了挥,对方的手顺着领子往里,她气得立即睁开了眼,头顶是谭慎衍放大的脸。
“醒了?我替你揉揉,你继续睡。”她睡得沉,谭慎衍抱着她回来都没醒,这会儿已子时了,本意是抱着她在自己怀里睡会儿,抱着抱着,就心猿意马起来,他起身下床掌灯,想着替她纾解纾解身上的疲乏,手刚摸到她锁骨就醒了。
宁樱没个好气,“做什么需要揉前边?”
她小脸红扑扑的,含水的眸子潋滟生姿,眼神宜嗔宜怒的望着自己,别提多好看了,谭慎衍坐在她腿上,身子往上一滑,故意蹭了蹭她,厚脸皮道,“做这个的时候。”
语声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