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中有位悍妻,这位悍妻还是辛大人的孙女,是薛怀几年前考科举考得微有些起色时娶的,因为在辛府里自幼受惯了冷言冷语,所以性子极其烈也极其善妒,逼得薛怀从不敢在外沾花惹草。遇到同僚之间互送舞姬小妾增进感情时薛怀是一概不收,若不是有几次被陛下逼着收下,恐怕后宅里是冷清地都堪比冷宫了。太医前几日来的时候曾见过辛兰几面,辛兰睡在塌上,太医隔着重重垂下来的帷幔也不知这个薛夫人是什么面容什么性子,料及此女极有手段和毅力估摸着也是个美艳的妇人。然而今日得空瞧见了她,面前仍是避嫌垂了幅半透的纱幔,但辛兰的容貌却叫人看得很清楚。太医失望地瞥了辛兰一眼,这薛夫人的模样素的很,下巴尖尖面容消瘦,顶多算个小家碧玉的女子,就这样的女子竟能栓得住薛怀的心,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太医早就想罢工,但思及薛怀的独女不知怎的就晕了过去,未替她医治便甩手离去实违医者仁心,故而还是要客套一番:“下官只是替夫人看了几日诊而已,夫人这般千恩万谢倒是叫下官难以和陛下交代,不如先替令千金诊脉,之后再走也不迟。”

薛沉璧心中悚然一惊,替娘亲看诊不过瞧了几日便叫她无知无觉地走了,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上辈子明明是两个月以后爹的小妾暗中下的毒手,怎么现今却生生提前了一个多月?

薛沉璧心烦意乱,心中下定了决心让薛怀辞了容熙的好意,于是连太医替七八岁的自己诊脉都没心思再管。她仔细琢磨上辈子娘亲的死因,直觉其中必定有蹊跷,那小妾按理说应被薛怀给了银子遣出了府,又是怎么得了薛怀的准许入得了薛府的?且大臣们互赠的舞姬美人们早已被这些官员之间的赠予弄得麻木,也知道恪守身为一个妾的本分,而薛怀这个名义上的妾怎会突发奇想生出要将一家主母置之死地而后快的念头的?

母亲提前逝去、自己再次重生和母亲早逝真相这几个疑团将薛沉璧的脑子搅得天翻地覆,任凭她如何想去其中抽丝剥茧去或者以一个局外人的身份去思索这件事情都百思不得其解。冥冥之中,仿佛就像有一只被她一直遗忘的大手在她背后操纵这一切。上辈子的薛沉璧被容庭这片叶子障了目,从未留心过身边起伏的危机,譬如姜鸢何时恨上她的、容庭又是什么时候爱慕上姜鸢的、容熙是什么时候开始忌惮薛家的……这些事她都不曾关心过,既然重来一世,还重生到了早逝娘亲的身上,薛沉璧暗暗想,这定是上天怜她命不该绝,给了她第二次再世为人的机会让她彻查母亲之死的真相,替薛家和自己报上辈子的仇!

然而对于今生的自己,薛沉璧觉得坦然面对这个不知人心险恶的小姑娘依然有点困难。看着本该是自己的脸天天在跟前晃悠,且还要对之表现出母爱泛滥的样子……她顿时感觉极不好,还有一种依稀是被雷劈的错觉……

薛沉璧沉默了一会儿,将罪大恶极的姜鸢、容庭还有容熙的脸反复回忆了好几遍,心中斗志昂扬,好不容易酝酿出一点慈母情怀后,她幽幽抬了头望向薛怀怀中的自己。

薛怀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边轻抖着沉沉昏睡过去的小姑娘,一边反复提醒正摸着小姑娘脉门的太医:“大人您可千万得瞧仔细了……我只有阿璧这么一个女儿……”

太医皱着眉将银针一一插/到小姑娘头顶的穴位上,不过须臾又全部收了回来,牢牢闭着眼睛的小姑娘纹丝未动,身子依旧瘫软在薛怀怀中,雪白额头上青白的针眼触目惊心,太医将她的两个眼皮依次拨开看了半晌,终对薛怀摇头道:“令爱……似乎不行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七八岁的阿璧:“你个便宜太医!害死本小姐娘亲不够,还要来害我!”

太医顶锅盖遁走:“这锅本官不背!坚决不背!”

重生到薛夫人身上的薛沉璧:“我会说是我的缘故?”

太医:“我去!你这毒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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