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没有呢,姐姐就会打趣人!”冯蘋不满的嗔她一眼,菱唇微撅,半带羞怯半带期望的看着她:“姐姐有没有见过武王,知不知道他是个怎样的人?”
“你不是已经偷偷让你哥哥打听清楚了吗?还来问我做什么?”谢同君刮了下她的鼻子,笑嘻嘻的看着她。
“你……”冯蘋脸上一红,低声嘟囔:“可是男子和女子眼中的良人是不一样的嘛!”
谢同君好笑的瞥她一眼,慢悠悠的开口:“那你可以放心了——武王他气质出众、谈吐文雅、容貌俊美。”
“咦?真的?”冯蘋眼珠子一转,狡黠的看着她:“你这么夸武王,不怕曹掾生气吗?”
“我看是你吃醋了吧!”谢同君偷笑。
“我才没有呢!”冯蘋不满的撅嘴,继而迷茫的凝视着远方,低声喃喃:“真希望他如姐姐所说,是个值得托付的良人……唉……”
“怎么了?”听到她最后那句黯然的低叹,谢同君笑意僵在唇角,忽然觉得有几分心酸。
冯蘋转过身子看着她,眼眶已悬了泪:“我这几日听说了一件事,也不晓得是不是真的。”她咬住嘴唇,可怜兮兮的看着谢同君:“姐姐不要骗我,武王他……是不是……是不是只有三两年的寿命?”
☆、婚礼
谢同君大惊失色,一把捂住冯蘋的口,强笑:“你是听哪些人混说的?可千万别胡说。”
冯蘋被她吓了一跳,呆呆的看着她,有些迷惑:“可是……可是大家都这么说呀!”
“大家都可以说,你不能说。”谢同君为她斟上一盌热茶递到她手中,细细凝视着她,低声:“你只能信你的夫君。万事不到头,谁知道以后会如何呢?”
冯蘋身子一颤,紧紧咬住嘴唇。
此事无论真假,她嫁给武王皆已成事实。如果她不小心在武王面前提起这茬,势必惹的武王心中
不悦,而且还会因此对她心存芥蒂。她嫁给武王,就只能依附她的夫君,又怎么能得罪他?冯蘋只是心思单纯,却并不傻,反应过来之后,忙向谢同君道谢:“多谢姐姐提点,是我糊涂了。”
谢同君笑着握了握冯蘋的手,触手冰凉的五指还在微微发颤。谢同君看她失魂落魄,嘴唇动了动,最终什么也没说出口。她虽然对冯蘋有些好感,却不敢对她透露太多,只笑着宽慰了她几句,而后匆匆告辞。
第二天一大早,谢同君还打着呵欠便被张偕唤醒,由着绕梁侍候她梳洗换衣。此时大街上已经爆竹声声,好不热闹。
谢同君将箱箧里面的缣帛拿出交给绕梁,笑意盈盈的握住她的手:“早些去跟杨副将说,相信再过不久我又能喝一次喜酒了。”
“姑娘!”绕梁双颊绯红,紧紧握住手上的卖身契,不好意思的推了她一下,忽然又有些伤感动容:“奴婢要一辈子陪在姑娘身边,哪都不去……”
“净胡说!”谢同君佯怒,点着她的额头:“你这傻丫头,杨副将多好的人,你就不怕他被其他姑娘看了去?”
绕梁脸一红,泫然欲泣的看着她:“姑娘……可我……我舍不得姑娘……”
“大好的日子,哭什么?”谢同君打趣她:“真是个爱哭鬼,不知道杨副将看上你哪里罗……”
“姑娘!”
“逗你呢!我家绕梁模样俊俏、贤惠大方,杨副将能娶到你真是修了三辈子的福气!”谢同君笑着朝她挤眉弄眼,险些把绕梁惹的夺门而出。
这时的婚礼,虽然是从早上准备,却要等到黄昏才会迎接新妇,举行婚礼。谢同君作为冯蘋好友,一大早就被冯家两个小婢接过去,陪在冯蘋身边。
与往日清丽大相庭径,今日冯蘋一身玄色曲裾深衣,妆容浓烈精致,说不出的妩媚娇憨。看到谢同君,她刚想像往日一样迎出门去,却被抢先进来的谢同君轻轻压住肩膀。
瞥见谢同君惊艳的神色,冯蘋有些不好意思的捂住胸口:“我有点害怕,姐姐当年嫁给曹掾时,有没有害怕?”
谢同君一滞,想起曾经一时兴起披在身上的那件玄端,忽然无端的觉得有些遗憾和心酸。有些事情就是这样,不在乎的时候,怎样都无所谓,可是一旦在乎了,就怎么也放不下。
见她神色黯然,冯蘋奇怪的摇了摇她的胳膊:“怎么了?”
“没什么,你太美了,看得我都失神了……”谢同君笑着抚过她柔顺的长发,拿过梳子为她轻轻梳着:“现在无须担心,还有半个时辰武王就该来迎娶新妇了。”
冯蘋还是有些害怕,握着谢同君的手不说话。两人静静相对而坐,时间过的飞快,不一会儿便听见门外传来众人的应和声和起哄声。
谢同君刚扶着冯蘋站起,外面“吱呀”一声轻响,一脸喜气的冯彭已经推门而入,要背妹妹出去。看见谢同君,他友好而爽朗的一笑,谢同君握了握冯蘋的手,鼓励的朝她微笑。
推门而出,外面已经占了好些人,送亲的有之,迎亲的亦有之。桓如意一身黑色玄端长身而立,一向精致温润的脸庞上带着难得的喜气,对这边翘首以盼。
谢同君从他脸上移开视线,果然瞥见站在右后方的张偕,他静静地立在人堆里头,仍旧是一身低调的灰色直裾,正脉脉凝视着她。
谢同君嫣然而笑,一扫方才郁闷的心绪,提步偷偷绕过人群到他身边去。张偕温热的指尖一把抓住她的手,和她十指相扣,指腹薄薄的茧子刮在她手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