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伶歌明白白氏的意思,慕童谣和张氏也一样明白,张氏抬起了睫眸,冷冷地,那眸子当中的寒意,仿佛,让着炎热的天,飘下了片片宛如鹅毛般的大雪。
慕伶歌感受到了张氏的目光,猛然地抬起了头来,迎着张氏的目光硬生生地顶了过去。
张氏不由得一惊,心头猛地缩了一下,她竟然,从慕伶歌的眼眸之中,感受到了一股浓浓的杀意,似是千军万马,浴血奋战过后,那唯一剩下来的杀神,紧紧是一瞥,竟然方令张氏心神不宁。
张氏立马垂下了眼眸,抬手轻拭了一下面颊的妆容,掩饰着自己心中的胆怯,张氏是什么分身,搭理阙府这么多年,又是出身名门大户,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事,张氏没有见过,可是,今儿竟然被一个年芳不过十六的黄毛丫头的一个眼神,给吓了失了分寸,这若是让旁人知了去,还不笑掉了大牙不可。
想到这里,张氏对慕伶歌的怨恨,更加的深邃,比起慕伶歌的娘亲,更加的怨毒,一个让她失去了夫君的宠爱,虽在外人面前,是举案齐眉,可是背地里的辛酸,只有她自己知道,眼前的这个一个,毁了她女儿的前程,她怎能不怨恨。
“咳!”张氏正了一下音色,别过了头,看向了慕童谣,红唇轻启,“谣儿,莫要扰了你祖母休息,你祖母说了会为你做主,就做绝不会坐视不理。”
“是。”慕童谣听见了张氏这么说,也不好再继续多言下去,只好应了一声,朝着白氏欠了欠身,
……
离开了柏松苑后,慕童谣瞧见了慕伶歌指派了幽兰和幽梅送王氏回清莲苑,立马加快了脚步,走到了张氏的身后,轻声地说道:“母亲,女儿进来心情不好,想要去后花园走走,就不陪着母亲了。”
张氏侧目,阙了阙眸,看了慕童谣一眼,轻叹了一声,道:“娘亲知道你心里头苦,去走走也好,浅月,你且好生伺候大小姐,若是有半点不适,我绝不轻饶!”
“是。”站在慕童谣身后的浅月,欠了一下身,应了一声道。
目送着张氏离去,慕童谣缓缓地转过了身子,脸色阴沉的仿佛能够滴出水来一般,冷冷地看着柏松苑的西厢,微微地扬起了下巴,眯了眯一双狭长的凤眸,心中的恨意全然涌上了心头,沉声道:“跟我去慕伶歌的房中,我倒是要瞧瞧,她要怎么跟我解释!”
柏松苑的西厢房当中,慕伶歌手中擎着一本医术,仔细的看着,随手拿起了一株药草,放在鼻端下,轻轻地嗅了嗅,身后的房门,忽然被推开,慕伶歌以为是幽兰和幽梅回来了,启唇道:“这么快就将四姨娘送回清莲苑了?”
久久没有听到应答,慕伶歌缓缓地转过了身去,不禁蹙了蹙眉,看着眼前一副跃跃欲试,想要对自己大打出手模样的慕童谣,冷然道:“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就不能来,阙府上下,有哪个地方是我不能去的!我是这相府的嫡出大小姐,来你一个下贱戏子所声的庶女的住处,可谓是贵步临贱地,是给你脸上增光呢!”慕童谣挑起了娥眉,冷声嘲讽道。
慕伶歌微微地眯了眯一双星眸,将手中的草药放了下来,一张欺霜赛雪的娇颜,瞬然堆起了一层寒芒,慕童谣竟然羞辱她娘亲,这分明是在找死!
慕伶歌明白,慕童谣就是想要激怒自己,好让自己方寸大乱之间,矢口承认些什么,可偏偏慕童谣越是这样,慕伶歌的心思越是沉稳了下来,揶揄一笑,瞥了慕童谣一眼,不咸不淡地说道:“贵步临贱地?姐姐这话,在我面前说说也就罢了,这里是可是祖母的柏松苑,若是让他人听了去,怕是姐姐就讨不到嘴皮子上的好处了。”
“你……”慕童谣闻言,身子一怔,光想着如何羞辱慕伶歌了,却一时间忘记了,慕伶歌现下居住的正是白氏的柏松苑,她口中的贱地,岂不是说了白氏的柏松苑嘛!
慕童谣定了定神,的确是她自己大意了,才会给慕伶歌一个可钻的空子,轻咳了一声,冷然道:“我没那工夫和你耍嘴皮子!”
说着,慕童谣举步微摇,径直地朝着慕伶歌走了过去,脸色一沉,冷声问道:“说,是不是对我做了什么,我才会……”
慕童谣抿了抿唇,实在是不好意思,宣之于口。
可慕伶歌还是听明白了慕童谣话里的意思,嘴角微翘,勾起了一抹哂笑,道:“姐姐一副心事问罪的样子,心里怕是早就已经有了数,还来问我做什么?!”
“我想听你亲口承认!”慕童谣冷喝道。
“是与不是,如今还有那么重要吗?”慕伶歌冷笑了一声,阙了阙眸,别过了身去,懒得看慕童谣的嘴脸。
“这么说,也就是你承认喽!”慕童谣娥眉深凝,似是在等待着慕伶歌的确认。
慕伶歌蹙了蹙眉,按照慕童谣的聪慧,她应该早就知道,此事是自己所为,而现下,却想要从自己的口中,得到应答,这其中一定有什么猫腻!
第144章 偷鸡不成
慕伶歌别过了头,朝着门口的方向瞥了一眼。瞧着珠帘外,人影攒动,嘴角之上的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