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薄像是洞悉了一切,淡然自若道:“难以置信,是吗?”
“我不太相信这些东西。”
“但有人能证明它不存在吗?甚至很多人都说自己遭遇过灵异事件,无法用科学验证,但也不代表不存在,不是吗?”
余念点点头,“那么,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你可以姑且当傀儡会动,然后去找出即将遇害的凶手;也可以盯紧傀儡,以怀疑的眼光去揣测它会动的真相。你要做的事情有很多,何必纠结于前因后果,让自己陷入死胡同里?”沈薄难得说了这么多,他抿了一口米酒,最终蹙起眉头,“味道太重,不合适我的口味。”
他这一番话,几乎是瞬间点醒了余念,让她如醍醐灌顶。
对,她的时间不多。与其纠结傀儡之谜,不如做一些她能做的事情。
傀儡给他们都下了最后通牒,却并未说出凶手是谁。
这也很可能是怕说出以后,凶手会被保护起来,就像现在这样开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引起惶恐的气氛就好,至少警方也不能因房客之间幼稚的恶作剧就出警,还没这样的规矩。
不过,在全心全意思索对策之前,余念还是想再去看傀儡一眼,一探究竟。
现在是入夜时分,四下皆暗。
但她忍不到明天,立时往齐殊的房间走去。
还没等她走出门槛,手腕上一紧,就被沈薄拽住了。
余念狐惑问:“怎么了?”
沈薄淡淡地笑:“忘记给你一件礼物。”
“礼物?”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下个月的十三号是你的生日,对吗?”
“哦,你不说我还真忘了。”
沈薄从口袋里衔出一枚铁珠子,摆在她的掌心里,道:“下月十三号,我有其他会议要开,所以提前给你礼物,请不要介意。这是法国设计师tor的铁球吊坠,表皮由八百八十八个四方面组成,可惜的是,我寻了很久也没找到合适的配链,所以只能这样给你,这个铁球也最合适放在掌心把玩。”
余念懵懵懂懂地捏了捏小铁球,迟疑地说:“这个和那些大爷捏手里活动筋骨的核桃有什么不一样?”
沈薄干咳一声:“也没什么不一样之处,不同之处大概只有价格。”
“那个tor设计师是不是脑子有点……”她欲言又止,实在想不通为什么要费尽心思雕刻八百八十八个面。
“他最近迷上了中国文化,下一期的展览,吊坠的样式好像还有拔火罐以及麻将席。”
“呃,神秘的东方文化?”
“在他眼里,应该是神秘且令人敬畏的。我和他是生意上的伙伴,他让我将这件礼物转送给第一位寄宿在家中的女性,能保佑对方长命百岁。我觉得余小姐符合这个条件,所以借花献佛。”
“长命百岁?”余念嘴角一抽,不再纠结这个问题,“好吧,核桃就核桃,我很喜欢这个礼物,谢谢沈先生。”
“不客气。”
余念没和他多做纠结,原本追求真相燃起的正义之火因这个小插曲也浇熄了一点儿。
她深吸一口气,带着保命小核桃,啊不,是小铁球,一路前往事件的中心——傀儡所在之屋。
余念望着亮起烛光的房门,门是虚掩的,斜出一弧黄光。
她轻声喊:“齐小姐,你在吗?”
无人应声,里头的烛火明明灭灭。
余念腹诽:没想到时至今日,还有人用油灯点光。
不过一联想到齐殊日常的装束,又觉得合情合理。她就是这样与众不同。
鬼使神差的,她推开房门。
屋内正中央果然摆着一方蒲团,上面屈膝跪着一只傀儡,与她面面相觑,那目光邪肆又呆滞,火光在深黑的底色跃动。
余念察觉头皮发麻,心里总觉得齐殊在捣鬼,所以想趁她不备,去查探一下这只傀儡。
她还没来得及伸出手,忽的身后传来一声呼唤:“余小姐?”
余念吓了一跳,手里的铁球咯噔一声落地。
她下意识躬身去捡,岂料那球滚动的速度惊人,明明是在完全平缓的地面却如同置于上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前滑动,一不留神就窜入了墙角,砰的一声,猛砸上墙面。
齐殊快她一步奔进屋内,将铁珠捡起还她,微笑道:“这么晚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余念未经同意就进屋查探,结果被逮个正着,尴尬道:“不好意思,你没在屋子里,我还擅自进来了。”
齐殊温柔摇摇头,“没事,我不怪你,我知道你在怀疑我。”
“的确,我并不相信傀儡会动这种无稽之谈,即使……亲眼所见。”
“那么,等你找到他会动的原因,也务必告诉我一声。”齐殊的声音依旧是轻缓而绵长的,像是午夜驱蚊所用的蚊香,徐徐燃起一线烟,缭绕满室,不特别,寻常到极致,却有些呛鼻,令人在意。
她是在说真心话,还是挑衅呢?令人无比在意。
余念只低语一句:“我会找到的。”
于是她在齐殊温和的目光中退了场,频频回头,余念还能看到齐殊笼罩在烛光里的身影,衣袖宽大,不合适她,反倒拢了半宿风雨与孤寂。
隔天,余念刚睡醒就听得屋外喧闹。
她揉揉额角,脑仁干涩的疼,似宿醉过后。
“怎么了?”余念呢喃自语,洗漱好了推开门去。
外头汇聚了大堆的人,陈饶、阿蒙等人都在院内说话。
余念好奇地问:“发生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