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意,沁入骨髓。
“这……是太子的命令?”
手指扣住小桌,五个手指,骨节都泛着森冷的白,太子妃的声音,轻得像一阵风。
许久笑眯眯的道:“太子妃明鉴,奴才可不敢假传消息。”
他额头上抹了药,但是肿起的大包还未消去,每次感受着额上肿痛,许久都忍不住对太子妃生出几分怨气。
他们这些阉人,最爱记仇了!
扫视了屋里两眼,没有看到想见的人,许久询问:“请问太子妃白二姑娘如今在何处?奴才可是奉了太子命令。这杖刑,也要奴才亲眼见着执行才是。”
欺人太甚!
太子妃微微阖眼,复又睁开,吩咐雨落:“去把二姑娘叫过来。”
她对白雪并没有什么姐妹情意,只是,太子这么不顾情面的赏下板子,又置她这个太子妃于何地?
许久又提醒道:“还有东宫的账本,钥匙这些,太子妃您也别忘了。”
太子妃立刻瞪了他一眼,眼里带着一团火光,扣在小桌上的手指甚至觉得有几分疼了。
“雨落,去,把许公公要的东西拿过来。”这句话,几乎是从齿缝间漏出来的,带着几分森冷。
对她欲噬人的目光许久直接忽略过去,他是太子身边的人,就算太子妃待他如何不满意,对他也不敢做些什么。
雨落有些担心的看了太子妃一眼,俯身应了声是,悄然无声的走了出去。
往日太子待太子妃极为宽容,没想到这一次竟然会这么狠,丝毫不留情面,竟然直接夺了太子妃手上的打理东宫的权利。
这就好比,老虎没了爪、牙,又有何威胁?
这一招,实在是太狠了!
太子妃心里快呕出血来,上下牙齿紧紧的咬着,就怕会抑制不住怒气。
她在东宫苦苦经营这么多年,可是太子一句话,就让她交出所有的权利,她怎么可能甘心?
屋里气氛凝滞,烛火明灭不定。
白雪被宫人叫过来,穿着雪白的锦服,巴掌大小的脸上嵌着一双水盈盈的眸子,不盈一握的细腰,风姿楚楚。
进屋来,她先给太子妃磕了一个头,低眉顺眼的行了礼,问:“太子妃唤奴婢前来,有何事?”
说话的时候,她还是伏趴在地上的,以一种卑微的姿态,却又带着几分诱人来。就算是不是男人的许公公见了,心里都忍不住觉得有两分怜惜。
太子妃冷笑着瞧她,淡淡的道:“可不是我唤你,而是太子爷身边的许公公有事找你了。”
对于这个导致自己遭受太子冷待的庶妹,她提不起与她说话的半分*,原本她们就没什么感情,一个天之骄女,一个则是卑微到了尘埃里。太子妃,从来没有将这个女人看在眼里过。
都怪母亲,出的是什么馊主意,反倒让太子更加厌了自己。
不过,如今说什么都已经为时已晚。
白雪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她还记得昨夜太子说要杖毙自己的话语,语气轻飘飘的,区区两个字,那便是凌驾于所有人之上的威势,能轻而易举的夺去她的性命。
“请问公公,找奴婢有何事?”
她抬起脸来,怯怯的表情,身体却还在不自觉的颤抖着,脸色惨白,若那狂风中的娇花,令人忍不住怜惜。
果真是天生的尤物,身段fēng_liú窈窕,模样楚楚动人。若不是自己是个阉人,怕也是忍不住动心的。
许久不经心的想着,道:“太子爷有令,白二姑娘言出无状,赏板子二十,送回白府,以儆效尤。”
比起杖毙,这处罚的确已经是轻了许多。
不过,若是换了其他的女子,怕是忍不住羞愤欲死。要知道女子的名声,那是顶顶的重要。这世间待女子太过苛刻,女子身上只要有任何污点,都会招人非议的。
名声大过天!
太子的这句话若是传出去,白雪又有和名声可言?连带着白家也会惹人非议的。日后婚嫁,可以想象会变得多么的艰难。
可是,白雪和其他姑娘不同,她自来就知道自己是卑微的,和母亲一样是仰人鼻息而活的。可是就算是这样的日子,她也还是想活下去。因而,听到这样的惩罚,她不仅不觉得愤怒,只觉得庆幸。
在家里她还有娘要奉养了,若自己真的就这么死了,又还有谁会去管她?
“多谢太子殿下开恩!”
白雪伏趴在地上道谢,眼泪忍不住掉下来。即使是流泪,她却也如梨花带雨一般,若西子捧心一般。这却不是她故意做出这么一副引人怜惜的姿态来,而是这样的举止行为,已经刻在了她的骨子里。
许久看了一眼罗汉床上的太子妃,锦衣加身,珠钗以饰,气度端庄大气。这两个女人,分明是亲生姐妹,可是,一个高贵不凡,一个却低至尘埃。
这便是命,有的时候啊,人啊,只能认命。
白雪这么一个娇滴滴的美人,从小她就是个美人坯子,白夫人因为她还有些用处,一身皮肉也是精细养着的。如今二十个板子下去,她已经晕死过去了。
太子妃挥挥手让人把她抬下去,也不叫大夫救治,直接一个轿子抬回了白府。白夫人早就得知她出师不利,非但没讨了太子喜欢,还遭了他的厌弃的消息。见她被送回来,一身血污,厌恶的别开眼去,一眼也没瞧,直接让人抬回她那个腌臜院子里去。
而中秋三日休沐之后,散朝之后,太子一反常态的叫住了白大人,也不知道太子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