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虹趴在地上,看到白衣公子转头就走,却是笑了,咳了两下,体内又是一阵翻江倒海,口中鲜血出来。
围墙外有一棵茂密的大树,那树枝上坐着一个黑衣服少女,她轻轻按住自己噗通噗通跳的不停的心脏,开口,也不知道说给谁听:“你看,她没有出全力。她终究逃不脱这个世俗,连她也没有这种勇气,你是不是可以死心了?”
那黑衣少女正是墨阳,抚在心口的手紧了紧,皱眉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这就下去救她。”
两不相见好清静
路宅。
奶娘正在劝说着路珠儿。
“小姐,这……您大婚在即,怎么就捡了个男子回来。要是老爷知道了……”
“去请个大夫。”路珠儿在家中一直说一不二,带出的气势也不容小觑。
奶妈也知道自家小姐从小就是个有主意的,十年前捡回了一个同岁的小姑娘,当做自己的姐妹养了多年,如今却是捡了一个男子回来。
叹了口气,奶妈也知道小姐做下的决定不可能更改,便出去让管家叫个大夫进来,要相熟的,口风紧的。
管家也是见着小姐长大的,当即应下。
不多时,一个白胡子的老大夫便进来,见到路珠儿,还以为是路家小姐又如何了,却见到了躺在客房中的公子。
那位老大夫当即傻眼。
这位公子好生眼熟!
但路珠儿却只让老大夫看诊,看完开了方子让下人随大夫去抓药,在大夫离开前,奶妈叮嘱老大夫不可说出今日之事。老大夫也应下了。之是回头一看,却见到路家小姐正为那位公子捏被角。
“小姐,老爷找您过去。”路老爷身边的人来找路珠儿。
路珠儿又看了眼秦远手臂上的伤痕,才应了,离开。
路家父女在一处说话,这场景最近出现很多,下人们也见怪不怪了。小姐择婿,以后路家的主子是谁,便全看小姐的选择了。
“女儿见过爹。”路珠儿行礼,无论如何她的礼数都是周全的。
路老爷看着自己的女儿,忙让她起来坐下:“自家人何必多礼。”
又将自己面前的点心往女儿面前推了推,路珠儿自是那了一小块点心放入嘴里。这是她最爱吃的小点心,从前都是哥哥带来给她。自从哥哥离去,便是父亲带来,小虹也喜欢,却总是让着她。
路老爷看着自己女儿小口吃着,说道:“小虹的事,我都听说了。”
珠儿点头,嘴里却还吃着点心。
“你是怎么个想法?”路老爷询问道。
自己女儿的想法,路老爷大多也是知道的。当年路老爷下了狠心,将苏虹远远送走便是要断了女儿的念想,谁知自己这个傻女儿,竟偷偷的帮着苏虹,一年几次祭祀,此次不落。凭借他派了多少人盯着都没用。
就算后来断了她俩的联系,珠儿也是风雨无阻,上香,祭拜。
路老爷这就明白,大概这辈子是没有孙辈了。
“只要你开口,爹爹便去打点,没法全然脱罪,但是总能判的轻些,好歹留下一条命来陪你。”
谁知路珠儿却是摇摇头,她说道:“爹爹不必了。她既对我无意,女儿又怎会让爹爹冒着这么大风险,去为我求一个求不来的念想?”
路老爷叹了一口气,问道:“那苏虹不也回了常平么,怎么就对你无意了?”
路珠儿展开笑颜,说道:“昨夜去探监,我骗她说我还有两三年,这次择婿是为了延续路家香火。她若对我有情,不应该带我离开吗,怎会就此在那死牢中,不愿走?再说……”
路珠儿的笑颜中已经闪了泪光:“再说,她这次回来只是为了报仇。甚至于,若我不去见她,她也下了决定,再也不来见我。”
“既然如此,不如两不相见,也好清静。”
路老爷不是第一次见到女儿哭泣,但是是第一次见女儿因为苏虹哭泣。
递上一块手巾,路珠儿接过擦拭清了脸,问道:“爹爹,当年哥哥是不是没有死。”
虽说是问句,却是用着肯定的语气。
路老爷知道自家女儿聪慧,却不知能如此聪慧,十年前的事情,若不是有了明确证据,她定不会如此说话。
“是。”
路珠儿见父亲如此便承认了,也没问缘由,只说了一句:“看来女儿今日带回的人,定是哥哥无疑了。”
路老爷手紧了紧,说道:“带我去看看吧。你哥哥这些年,大概也吃了不少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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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昭在鲁府内查探那些盐,果然和秦远所说一样,掺杂了生石灰。
暗探什么的,基本都是隐藏身形,或是挂在梁上,或是躲在黑暗之中,让人看不见自己便是。展昭也是藏在其中。
却见到阎正诚进了盐仓,竟是要亲自点数的意思。
展昭之前做过调查,知道鲁平阎正诚都是练过的,自是不敢大意,屏住了呼吸,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阎正诚站着点完了盐袋,身后跟进来一个书生样的人,正是杨宾。
“杨先生,这些盐一袋不少,全都撤回来了。”阎正诚说。
“好。”杨宾点头,“这段时间风声太紧,江淮一带的线倒还可以做做,但是这里就先放着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