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贵客,曹清儒就发作道:“去把二少爷给我叫来,不陪着客人,混跑到哪里去了!”
儿子跟着俞筱晚出去,之后便再没回中厅,张氏心中暗喜,怎能让人去打搅,忙道:“睿儿替兄长高兴,喝高了,已然睡下。”又强压心底的酸意:“爵爷不是说今日歇在武姨娘那里吗?明日要一早还要去拜会陈大人,爵爷也早些歇息吧。”
曹清儒想想觉得有道理,便去武姨娘处歇息不提。
张氏急匆匆地赶到墨香居。曹中睿刷了不止二十次牙,牙龈都快刷没了,刚拾掇妥当,母子俩打个照面,把张氏给骇得不轻。只见宝贝儿子那张俊美不凡的脸红彤彤一片,好几处还破了皮,双唇又红又肿,开口说话的时候,还能看见牙齿上的血痕。
“我的儿,谁伤了你,快告诉娘。”
曹中睿眼中迸出怒火,“还不是晚儿!我一片真心待她,她竟然这样贱踏。”用力一吼,口顿时闷痛不已,想不到那么娇小的女子,力气居然不小,还脚脚都照着他窝踹,害他现在呼吸都有些艰难,心中便更加愤怒,“她必定是在凉亭等人,有人暗算我,害我浑身使不上力,否则她哪里能撞倒我?”
张氏问清原委,顿时大怒,“好个下作的东西!不必问了,晚上韩二公子和君二公子都去了园子里,她必定是勾搭他俩人。睿儿别生气,听娘的话,娘保管你明天顺顺利利压逼那小贱人嫁与你,将来你有了更好的人选,她也得老老实实让出正妻之位。”
说罢耳语一番,直听得曹中睿忍痛笑了出来。
次日朝廷休沐,一大早,张氏起身梳洗打扮好后,曹中睿和曹中雅先过来请安,母子三人等了一歇儿,不见爵爷过来,使人去问,原来已经带着武姨娘和曹中敏到延年堂去了。张氏气得就要摔杯子,曹中睿忙阻拦道:“母亲何必生气,这定是武姨娘撺掇的,失礼之处,老太太自有分辨。”
张氏一想也是,爵爷虽然重规矩,但一个大男人难免心些,但老太太却是明白的,武姨娘这是将把柄往自己手里送呢。于是心情好转,母子三人一同到延年堂请安。
听着延年堂的暖阁里正欢快地说着曹中敏拜师的经过,张氏在心中冷笑一声,带着儿女入内请安。老太太一抬眸,便瞧见了曹中睿的惨状,不由得大吃一惊,“睿儿这是怎么了?”
曹中睿神情有些闪躲,支吾道:“昨晚……不留神跌了一跤……”
老太太自是不信,薄责道:“跌跤哪会跌得嘴唇红肿的?休想骗我,你说实话。”
曹中睿更加尴尬的样子,偷眼瞧着母亲,张氏似乎很是迟疑,直到曹清儒露出不耐烦的神色,她才忙微微点了点头,曹中睿这才开始说道:“其实是这样的……”
老太太心中便老大不悦,我是祖母,我要你说你不说,却看母亲的脸色,是谁教你这样目无尊长!
老太太最看重这个嫡孙,凡事以他为重,可是嫡孙方才的表现却让她觉得心寒,心里眼里哪里有她这个祖母?
却不知这是张氏老早便交待好的,一定要显出非常为难的样子,才好换取信任,可惜张氏和曹中睿却不知,事情还未说出来,老太太就已经有了火气了。
“昨晚孙儿喝得有些高,便去园子里散一散,哪知……在凉亭处隐约瞧见一男一女在私会,孙儿心想,我曹家岂能出这等伤风败俗之事,况且堂中还有贵客,若是被贵客发觉了,我曹家可就名誉扫地了,因而孙儿想教训他们一番,哪知竟被人暗算,两人听到声儿,便匆匆忙忙跑了。”
老太太闻言大惊,这可不是小事,忙问道:“可有看清是何人?”旋而又心疼,拉曹中睿坐到自己身边,“可怜见的,竟还敢打伤我的孙儿。”
曹中睿含笑摇了摇头,“多谢祖母关心,现在不疼了。只是,当时背着月光,孙儿也未瞧清楚是何人,但拾了一只银钗,应是那名女子的。”
说罢掏出银钗给老太太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