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他半转过身,却依然低垂着头,“想打败我,杀死我,让我消失,凭现在的你是不可能的。我告诉你方法,到时候你的追求,你的自由,就都实现了。”
他眼里有深入骨髓的疲惫,长长的睫毛垂下,挡住他的视线。
“最好趁我后悔之前答应,路西斐尔,我并不是总下得了这样的决心。”
机遇仿佛一尾在深潭里的鱼,只偶尔跃出水面呼吸,一但捕捉不住,就又潜伏不知所踪。
“好,我答应你。”
他微微一笑,瘦削的肩膀突然塌下去,仿佛卸下了一个沉重的负荷。
只是他的表情,绝对不是欢快,或轻松。
“总会结束的。”
他看着我,却不像是在对我说话,荧光汇聚又逐渐淡去,只剩黑暗。
第六九章
我并没有多少时间去考虑和他的赌约,因为创始日即将到来。
大大小小的事物纷沓而来,琐碎到让人失去耐x_i,ng,往年我都丢给沙利叶处理,今年却耐着x_i,ng子自己解决。
一下午都花在创世日的礼堂设计里,一片色彩在头脑里搅成一片,三剑客进来了十几次,我还是坐在远地一动不动。
“殿下,不用这么卖命吧,闭着眼睛画一个不就得了。”阿撒兹勒凑上来看看我在画的图,不以为然。
“这次不一样,”我换了根画笔,把幔帐由白色涂成金黄,慢慢审视着,“这是我们最后一次庆祝创世日。”
沙利叶和阿撒兹勒面面相觑,萨麦尔清清嗓子,“殿下不是开玩笑吧。”
金色轻纱和柱子上紫色的花朵有些不协调,我换成大朵金色的莲花,却又太过刺眼。
“殿下——”沙利叶有些沉不住气,阿萨兹勒拉了拉他,对他递个眼色。
换成白色的百合,总算有了想要的效果。我放下画纸,安抚的拍拍沙利叶的肩,“过了这一次,我们再庆祝的,就是天界的重生日。”
三个人都愣愣的看着我,片刻之后,从惊愕变成了兴奋。
“殿下,我——”
我挥挥手,“我想下去走走。”
设计图上的金白紫三色在眼前晃来晃去,我有些眩晕的在七天校园走了几圈,终于渐渐恢复。
现在是假期,校园里很少看到学生,偶尔遇到一两个,都飞快的向我致敬。
我微笑着回礼,他们仿佛有些羞赧,兴奋的跑开。
“路西法陛下。”
这次来打招呼的孩子有些眼熟,穿着七天的金色制服,神态也不是很拘谨。他身后站着一群同伴,显然是结伴出行。
“你好。”我看看他身后的十几个同伴,都有些胆怯的站在他身后,目光却望着我。
“你们要出去?现在是上课时间吧?”
“是。。。。。”他淘气地一笑,神色很活泼,“不过,我们给自己放假了。今天话剧在耶路撒冷选角,我们上次被刷了下来,今天还想去碰碰运气。”
“话剧?”
“是梅丹佐殿下创作的话剧,要在创始日献给神的。”
稚气的脸上是满满的憧憬。
所有人都愿意把生命奉献给他,他却并不在意。
我笑着拍拍那孩子的肩膀,“耶和华与你同在。”
他们展翅向第四天飞去,舞动的翅膀像天边舒展的云,我在湖边的长椅上坐下。
灿烂的阳光照在草地上,白色的城堡比云彩更加圣洁纯净,光辉书塔在湖面上投下闪烁的倒影,美丽仿佛一幅画卷。
不远处的石碑上,繁复的字体刻着:荣耀归于神。
花体字像缠绕的藤蔓,卷曲成优美的形状。
yahveh。
我静静的看了一会,想象着这个名字不再出现在这里,不再出现在任何地方的情景。
一片云彩飘过,暂时遮蔽了阳光,我站起身,用魔法像光耀殿递了个信号。
浩繁的仪仗集结完毕,只用了十分钟不到的时间。我坐上马车,沉声对车夫说,“去耶路撒冷。”
许久没去,耶路撒冷仍然是昔日的模样,阳光比圣浮里亚更加美丽,耀眼而温暖。
梅丹佐看到我很是惊讶,我微笑道,“我只是来看看。”
广场上全是来试演的人,我在广场的正上方,下面的场景尽收眼底。
果然这是个放松的好地方,无论你想看多烂的表演,你都不会失望。
梅丹佐的剧本我看过,平庸到底,天使杀死撒旦俗烂故事。
其实按他的x_i,ng格,原本还该更平庸才对。
扮演受害小j-i,ng灵的角色很快敲定,撒旦的选角场就更加热闹。来来去去折腾了半天,终于有个戴面纱的人上了场。
看身材应该还是个少年,举止活泼,露在面纱外面的两只眼睛一派天真纯粹。
无论如何让人联想不到撒旦或邪恶,就像独自在玩耍般的表演,却在最后撕碎了善良的假象。
烈火中,面对灰烬狰狞的笑容近乎扭曲,虽然还带着点孩子气的促狭,却已经震撼了所有人。
所谓的悲剧,就是展示给你最美好的东西,然后,在你为止感动的一瞬间,毁灭它。
最无奈的,不是无法得到,而是无从守护。
之后的表演,都无味起来,结束之后,梅丹佐来问我的意见。
“撒旦的话,就那个戴面纱的人。”
梅丹佐愣了愣,“他不是不露脸见你,他是没有脸叫你,啊哈。”
这个笑话让我直接掉头回了光耀殿。
话剧的彩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