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怕这日复一日的,渐渐迷失掉的自我。
过去那虽然淡泊,但却坚韧、爱憎分明的自我。
确实,如果说鞭子能让人疼痛与憎恶,但不得不承认,它一方面又让人坚强。
至少,莫离在面对无端加诸于身上的暴力的时候,总是能顽强地抵抗,就算身体上不行,心理总是可以的。
不甘和屈辱,只能加速莫离心中的高墙垒筑的速度。
但,如果鞭子换成了糖果呢?
莫离迷惑了。
看着眼前的文煞,安静地坐在自己对面。
莫离自己夹了菜放进嘴里食不知味地嚼着。
文煞是做不来帮他人布菜或者是喂食这种活计的,但自从上次意外将莫离弄伤,文煞便也不再碰他,即使在晚上,也只是紧紧地搂着他入睡而已。
吃饭的时候,文煞却总是不动筷,静静地看着他吃得差不多了,文煞才开始吃。
虽然文煞只字未语,但莫离实在是很清楚他的意思。
只得自觉自发地将菜布到文煞碗里,如果有汤便要承上,如果有鱼,那就把骨剔了。
身居高位的魔头?
莫离摇摇脑袋。
就算是这样,只要是人,也总会寂寞的吧?
所以,那小小的,只有七岁的阿忘,才会这样缠着自己吧?
年幼的阿忘想要的,不过是一顿家常便饭,不过是睡前的轻抚,不过是生病时的守候……
不过如此。
文煞的所作所为,也不过如此。
所以,时至此刻,莫离的棱角,正如前文说的一样,险些就要被文煞磨平了。
险些。
如果文煞不那么贪心,不那么急功近利的话,这未来要如何发生,我们还不得而知。
不过,没有发生的未来终究不是未来。
所以,它对任何人,都没有意义。
莫离身上的伤在大夫的确诊下,是痊愈无疑了。
文煞将葵手总管招进了青羽阁。
葵手总管姓王名振,从上一任堂主在位时就已经在无赦谷中当差了。
到了文煞这一任,王振已经升至总管之位了。
文煞与王振接触不多,但那并非他办事不利,而是恰恰相反。
就是因为王振做事面面俱到,让人抓不出把柄来,处世也圆滑,各方面利益兼顾,也没人敢随便去找他麻烦。
在这无赦谷中能安生那么多年的高管,除此之外别无二家。
文煞对王振的印象不深,今日他进了青羽阁来,这才近距离见了一次。
“主上万安。”
j,i,an细的嗓音溢出,那是阉人特有的声线。
福了一下身,王振在堂下站直。
不说话的时候,他看着就是个五十多岁的慈祥而又发福的老者。
但看人不能只看长相,光是王振眼神中隐隐闪过的藏也藏不住的犀利,便知道这不会是个易与之人。
文煞“嗯”了一声,放下手中的书卷。
“他的情况,你大概也清楚了。”
王振拱手道:“回主上,前些日子我随李大夫去巡诊,大致了解了一些。公子先天不足,确实需要调整适应。”
文煞皱眉道:“先天不足?是不是还需要食补药疗?”
王振摇首道:“非也,这只是其一。”
“只要是身为男子,在这事上就是先天不足,不过这也便罢了,但堂主实在强于常人,于是公子的不足,就更为明显。”
王振长期j-i,ng于此道,就算是关乎堂主的下半身,也能直来直去地谈论而面不改色。
看不出文煞脸色,王振也不犹豫,将话题继续下去。
“龙阳之道,无外乎松紧有弛,‘适应’二字而已。”
文煞食指轻轻敲击桌面,发出规律的轻响。
“你是在向我要人?”
王振笑道“不敢,有林分堂主的前车之鉴,老朽我还想多活几年。”
林分堂主正是那天因为摸了莫离一把便被文煞卸了手臂还险些没命的家伙。
文煞闻言,嘴角扯出一抹冷笑。
“你倒是挺识时务。”
王振躬身道:“主上谬赞了。”
王振从身边跪着的小随侍手中托举着的盘子里,取下一个锦盒。
打开金丝盘扣,映入眼帘的是羊脂白玉制成的如两个拇指节粗的一排圆球。
“主上,这个方计是特别针对公子所制的,这些玉石,均是浸泡过汉方的。”
一边又拿出两个瓷盒,一个金漆,一个银漆。
“用法很简单,将玉球蘸了药油,推入后庭之中。以五颗为基线,每十日增加一颗,以十颗为上限。一个月后,玉球的大小要再做一次调整。”
“其实这些都还好办,但有一件事情,非堂主亲为不可。”
文煞并未接触过这方面的事情,闻言也蹙起了眉。
“玉球推入一炷香之后,请堂主设法让公子将玉球逐一排出。定要逐一,快了不可,慢也不行。”
王振笑道:“公子甚得主上恩宠,x_i,ng子难免傲了些,若放在我这边,我可不敢打能将公子完好无缺地送回来的包票,所以,恕属下无能,还是要劳烦主上了。”
文煞盯着王振的眼神,一如既往的y-in郁。
“你胆子不小。”
王振但笑不语。
“房事前请主上用金漆瓷盒中的药油,其他时间用银漆瓷盒中的即可。”
“此方只要坚持半月,既有神效,长久来说,对公子的身体也是有益无害的。”
“如果主上不介意,我可藏在暗处,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