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怀疑之外,无凭无据的事根本不能拿凤家怎么样。中西医的大夫找了那么多,可却没一个查出究竟是什么病症。如此也越显得神秘,越是忌惮凤家。老伴为这个家一辈子操劳,小女儿还没结婚成家,手心手背都是肉,董县长不能看着她们就这样不明不白的当废人。是他们两家有错在先,可这种报复太狠,让人无力接受。
董县长硬着头皮上门,为的也是说和,两家十几年的交情,以他对凤天幸的了解,未必没有缓解的余地。进了院子,坦然面对凤家人的冷淡,坐到凤天幸不远的小凳子上,见凤天幸没有开口的意思,心里叹气只能先开口。说白了,他今天是来求人的,这求人也要有求人的姿态。只一辈子顺风顺水惯了,就是早几年大混乱,也没低声下气过。再多的心理准备,临到头也怯于口。
“嫂子好些没?前两天国强他奶就说想来看看,只家里事多累病了,这不我就上门来看看嫂子,妍丫头的事我们也听国强说了。本来这桩媒还是国强奶保的,淑珍回来那天是国强送她的,见国强因为这事跟我们上脾气闹腾,去潘家串门子时,跟国明他娘聊天,哪能想到话赶话的提了这事。潘家的闺女一直都不喜欢妍丫头,这么两相子一说,国明他娘就起了退亲的心思……说起来都怪淑珍那个死孩子,脾气太直说话也缺心眼,什么都没遮没拦的往外说。”
“咱们妍丫头品貌,在县城那都是数得着的,私下里没少人跟国强奶打听呢,都知道咱们两家一二十年的交情,好女不愁嫁。说起来我都无颜上门见你跟嫂子,这事怎么说也是因我家而起。可淑珍什么脾气你也清楚,事后她也是悔的不行。听说她伯娘为这事病倒了,是又恼又急也跟着病倒了。家里两个病人,我也是愁的没法,这才现在才来探望嫂子,我在省医院认识的也有人,要是需要老哥尽管开口,咱们一二十年的交情不说,要没有你当年搭救,我现在坟头草都不知道长多高了。”
趋吉避凶人类的天性,相互推卸责任是人的劣根性。要是搁在以往,董县长三番两次提到家里病倒了两个人,肯定会追问几句,或者上门去给看看。只两家现在,没什么人情可再讲,大家桥归桥路归路,彼此各不再想干为好。故此,凤天幸放下手里的木块,冲董县长淡淡道:
“妍儿她娘命大,昏迷了几天好歹醒了过来,虽然剩下的日子吃喝拉撒只能躺在床上,可好歹还能有命多陪我们爷俩两年。你家也病倒了两个,我也就不留你多坐了。哦对了,妍儿的婚事也不用你们多费心了,这个是孙建国,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好孩子。十几岁就去当兵了,家里也没长辈操心婚事,这不都三十好几还没成家。这孩子稳重,这个年纪已经是副营了,就是比妍儿大几岁也没啥,会更懂得体谅能更好的照顾妍儿,我们老两口都放心。腊月十六就准备给他们办事,等过了年我们也跟着一起去随军。”
其实,凤天幸并没有他看上去的那么平静,上次他巧合听到馨妍跟孙建国提过要报复,可这些天馨妍一直足不出户,在家里忙前忙后的,根本没见她出去过。董县长没深说家里病人的情形,可凤天幸估计应该挺严重,县城省城医生多的是,董家不会找不到其他人看病。可偏偏他还是来凤家,不排除也在怀疑是不是凤家做了什么手脚。
所谓捉贼捉赃,越是没有证据,董家也越是忌惮。什么事一旦被套上了阴谋论,就会把事情复杂化,这是聪明人的惯以为的心态。出于顾忌董县长才拉下老脸跑来凤家,想以迂回的方式来和平化请他去给看病。可这事凤家不能沾,不管什么病什么痛,能治或不能治都不能沾。只要沾手那就等于坐实了怀疑和猜测,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凤家会被整个县城的熟人所避如蛇蝎。
董县长耷拉着的眼皮心头一跳,抬眼看向孙建国。一米八几的大个子,可能在部队长年累月的锻炼皮肤略黑,那体格瞧着就孔武有力的健壮。新和县人……三十出头的年纪……副营……如果不是地方不对,董县长真想仰天长叹。小女儿回来当天说看上的人,结果兜兜转转,成了凤家的女婿。究竟是阴错阳差,还是报应不爽?
“凤老哥,其实我今天上门,除了来看看嫂子之外,也想请你给国强奶还有淑珍看病。错了就是错了说再多也不能改变,可我家老婆子从始至终都没坏心,从小对馨妍那跟亲孙女没什么两样。可现在,她们娘俩之前好端端的,结果从前几天就身上不舒服,手脚无力没几天就躺在床上,吃喝拉撒睡都得人照顾。”
见凤天幸面无动容,只得继续道:“淑珍有错,潘家的人更错,可国强奶是无辜的……不能因为这事被牵连,后半辈子都只能躺床上。还有珍……她还那么年轻,一直在部队里兢兢业业坚守岗位,连成家的事都耽误了……咱们两家这么多年的交情,真要闹到水都不淌的地步吗。”
馨妍面无表情的看向董县长,冷漠的视线如看一个陌生人,声音透着冷漠道:“董县长也别在为难我爹了,都是聪明人,咱明人不说暗话。你家是不是无辜,你自己心里更清楚。不过是本能的找借口跟理由。当初董太太为什么愿意出面保媒,你们夫妇更是心里清楚。其实我比你更不明白,我的年岁摆在这里,跟董淑珍婚姻工作都不会有利益冲突。反而是她为什么从小就跟我过不去,潘青青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