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说, 除了吃以外, 他们很难理解其他事物。
比如。
我让他们去打开冰箱门, 他们不懂。
但我让他们去找吃的,他们就知道砸冰箱。
哎。
我叹了口气,从冰柜里拿出了四坨冻肉,泡进冷水里解冻。
待会儿做个肉沫粉条?
还是油炸肉丸?
我看向站在一边的肉饼, 而他则看着水里的肉。
“你……还记得这是谁的肉吗?”我问他。
他扭头看着我, 麻木的脸上没有一丝波动:“你想让我记得吗?”
“不想。”我干脆回道。
他便乖乖点了点头,移开视线, 看着窗外。
“你……”我琢磨了一下, 正要开口。
肉饼却抢先一步说道:“有车。”
“车?”我额角一跳, 赶紧走到窗边往下一看。
是武装车。
许安年来了。
我拉开肉饼, 贴在窗边, 看着有四个人从车上下来, 然后在楼梯口站定。
30秒后。
他们仍站在那里。
为什么不进来?!
……被发现了吗?我装在楼梯口的警报器。
我操。
警惕心这么重?
那警报器都被我藏在电闸里了啊!
这是在防我?
还是他们的职业习惯?
可不管哪一种, 都很糟糕啊!
“啧,你跟我来。”我抓起肉饼,把他带到里屋关着,吩咐道,“只要不是我进来,你就藏起来!如果被发现了,你就装成普通的丧尸。”
他点头应了。
我又立马转身出去,把吴大夫改良的麻醉药剂喂给门外的两只丧尸吃了。
然后把他们藏到了里屋的床下。
一切就绪后,我关好屋门, 站在客厅中央扫视了一圈。
很好,没有其他问题。
现在是晚上八点。
普通人在这个时候应该做点什么??
嗡嗡嗡的风扇转动声不停响着。
我之前一直没有过多留意。
现在回头才发现,是浴室里的换气扇没关。
太浪费电了。
作为一个勤劳节约、积极向上的新时代青年。
我走过去把电源关了。
啪嗒一声。
白色的按键落下。
如同一记警钟敲在身上。
我看着浴室里的镜子,发现自己脸上还沾着几滴血水。
……这,是什么时候弄上去的?
我疾步走到镜前,用手摸了摸脸,却发现指甲里也全是干掉的血渍。
妈的!
我都多久没洗澡了!?
我回想了一下多日以来的逃难生活。
一次都没有。
我竟然没有洗过澡!
这都算了。
问题是,我摔过下水道,顶过爆炸波,爬过废墟堆……
嘭!
咚咚咚。
我正掰着手指计数,却被一阵响动打断了思绪。
与此同时。
我回身一脚把浴室门踹上,然后打开了花洒!
他们进来了。
却没有敲门。
而是硬闯的。
照理说,他们在楼下时,就应该看见了屋里亮着的灯光。
想想也知道这里面有人。
可他们还是选择了硬闯。
所以才会碰倒我故意放在门边的两个空水桶。
哗啦啦的水流淋下。
我搓了搓脸,找到半瓶洗发露一股脑抹在头上,连带身上也一起抹了。
如果可以,我希望能直接蜕层皮。
自从门外的水桶倒地后。
那四人便不再隐藏声迹。
踏着厚重的作战靴大摇大摆地走在客厅里,发出嘎叽嘠叽地声响。
我任由花洒开着,然后悄声走到了浴室门口。
用耳朵贴门,听着外面的动静。
“没人?”
“有,浴室里。”
“在洗澡?不是说有两个人吗?两个一起洗?”
“你脑壳里有装粪车吗!没见还有其他屋子啊!分开搜!”
我操!
搜什么搜!
老子同意了吗?你就敢搜!
我正想转身去拿衣服,贴着门的耳朵就被一声巨响给震开了!
哐的一下。
塑料门晃了晃。
我捂着耳朵往后一退,冷脸看着一个全副武装,头戴黑帽的壮汉拿枪走了进来。
“你是谁?”他扯起一边嘴角,皱眉问我。
“许安年呢?”我也皱眉问他。
“队长他……”那人话说到一半,突然背往后一弯,然后飞了出去!
随后一张温润亲切的笑脸迎来。
许安年挎着枪,一身黑色劲装站在门口,笑着说:“你刚才叫哥哥什么?”
“许安年啊。”我扯过一边的毛巾,挡在跨上。
“不对。”他颇为受伤地拧了拧眉。
我翻了个大白眼,不想再继续和他“坦诚相对”,从牙缝里憋了个“哥”字出来。
“恩!”许安年露齿一笑,目光从我头顶扫到脚下。
我有些不安地想要后退。
但忍住了。
这种时候不能心虚。
前几天吴大夫帮我补耳朵和脖子的时候,就已经在我的皮肤上微调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