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小灵听她提起于桑挑了挑眉头:“姑姑来了?看祖母的吗?”
程氏点了点头,顿了一下,又撇了撇嘴说道:“顺道也来看一看那莫医婆,这回还让莫医婆替她那庶出的儿子也看了看呢。”
若说于桑看莫医婆,那倒没什么出奇,可她让魏笠也瞧了,那是什么意思?
她脸上有疑惑,程氏也不用她问,便哼了一声,说道:“那孩子才那般小,莫医婆便说什么魂不附体的胡话,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个道姑呢!我看那孩子,今日免不了要被她吓到了!真是……”
程氏说着这个好似想到了什么,又道:“不对不对,说不定真被那莫医婆说中了。我记得那孩子上次过来,虽然老实巴交的有些瑟缩,眼睛却还算亮,这回却不一样了,那眼神木得紧呢!”
程氏说完这个,啧起嘴来,不由道:“这好好的孩子也不知怎么了,可千万别是你姑姑……哎呀,人还是得结善缘!”
于小灵顺着她这一番话想了想,想到于桑领着魏笠往奇珍坊去的事情,一时也在心里叹了口气,无话可说了。
程氏端起了茶盅,刚欲喝一口茶水,却忽然瞪了眼睛,砰的一声将茶盅放了下去,倒吸一口气说道:“莫不是那松花蛋出了问题?我说她怎么老给那孩子吃……”
话说到最后已是几不可闻,于小灵不知她怎么突然说起此事,皱眉问道:“娘说什么呢?什么松花蛋?”
程氏听见女儿问了,才想起这不过就是自己的一个猜测,想来自己的小姑子还不至于那般手段毒辣,应该不过就是她多想了罢了。
程氏在心底暗暗祈祷,于桑那里可千万不要出了事情,毕竟于小灵这个忠勤伯夫人如今正在风口浪尖上,万一于家的出嫁女出了事情,于小灵恐怕是会被波及到的,届时又是一场免不了的麻烦。
可是她这样暗暗的祈求,完全于事无补,该发生的事,只会一步不停地走来罢了。
十月中旬的一天,近几个月来,一向身子不大好的魏笠,忽的在魏家的晚宴上,吐了一地。
平日里他有些个不好,大家也都知道,况且又一直都是魏笠的生母孙姨娘亲自照看,于桑这里还一波一波的名贵药材往孙姨娘房里送,满府上下都说她贤惠大度又慈善的,无论暗地里有些什么嚼舌根的话,在明面上,怕是连魏夫人都挑不出,半分错出来。
只是魏夫人年龄大了,魏老爷身子也不大好,刚刚中了举的魏博良又在其二哥的建议下,一门心思扑在明年的春闱上,谁也没的闲心思来管于桑到底如何,或者一个不起眼的庶子,身体到底怎么样了。所以魏笠药吃了小半年,苦药汁一碗连着一碗,身体底子却越发的差了去。
可是此番他在魏家的晚宴上,禁不住呕了起来,还是惹了众人的眼睛。
众人眼光甫一看过来,于桑便连忙扶了肚子,匆匆走到魏笠跟前:“哎哟,这孩子这是怎么了?快跟母亲说说!”
她这反应委实够快的,若不是她挺着肚子,行动不那么方便,此时怕是比伺候魏笠的丫鬟还要迅速。
魏笠知道这个母亲甚是宠爱自己,言行早不如往前那般谨慎了,直接便道:“母亲,我难受!”
“哎哟哟,这可怎么得了?”于桑立即皱巴了脸,面上一片焦急之色,一边托着肚子,一边朝魏夫人他们说道:“娘,我带笠儿下去看看,这孩子这样怕是也用不得饭了!”
她这个急切表现得很是诚恳,魏夫人当即便点了头,还朝着魏博良说道:“你媳妇毕竟是怀了身子的人,不好过多操劳,你也跟去看看吧!”
于桑在一旁听了婆婆的话,眼中快速划过一丝安定的神色。
☆、第二一六章 穆大夫
魏笠这个病来得并不突然,大夫来看过,也说是从前的病根儿。只不过这一回是在晚宴上发作了,魏夫人那边颇为重视,派丫鬟来问过几回。
因而即便大夫说还是原来的事体,于桑却还朝着魏博良说道:“虽说还得慢慢吃着药,养着些,可我总觉得不放心,要不咱再请一位大夫过来看吧。”
魏博良也是有此意思的,然而此话从于桑的口里说出来,他听着带着几分满意地点了点头。
说到满意,这些年于桑越发的让他满意了。
于桑再没往日那些趾高气昂的坏脾气,对自己温顺有加不说,伺候公婆,照看子女,桩桩件件都甚是上心。即便是她如今身怀六甲,仍旧亲力亲为。魏博良看他这般,慢慢的也软下来心来,对她颇为和颜悦色。
因而,顺着于桑的意思,又被请来的这位大夫,便是穆大夫了。
他的诊断结论与上一位大夫无甚差别。魏笠恶心呕吐,食欲不振,精神恍惚,双眼无神,怎么看怎么都像是吃什么中了毒。
穆大夫来的路上,是受了于桑身边的嬷嬷暗地里交代过的。
他没隐瞒这些症状,却也没多说自己的猜测,不过是又往之前那位大夫开的方子里增添了几味药,便也没旁的了。
于桑在一旁皱着眉头,愁苦道:“我儿到底是得了什么病症,竟是连个明确的说法都没有?”
穆大夫方才已是说过,此病症甚是罕见,当下也不再多说,只怜惜地看了也魏笠一眼。
于桑在那里愁得絮絮叨叨,而搂了魏笠在怀里的孙氏,却看到了穆大夫眼里的怜惜。
穆大夫这厢看诊完毕,便被送出了魏府。他出了魏府,便暗暗的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