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然两手环胸,站在江诀对面,一脸的狐疑。
江诀暗自叹了口气,朝他走过去,拉着他站至地图前,说道:“你站得那么远,如何看得清楚?”
李然正想反驳,江诀抬手示意他噤声,径自说道:“书中有云,凡善战者,应求之于势,不责于人,这便是用兵之要义,日后无论如何,都须谨记这一点。”
江诀顿了顿,脸带深情地望他一眼,未等对方开口,解释道:“意思就是,善于行军布阵的将帅,应注重依靠、运用、把握并创造有利于自己取胜的形势,从全局态势出发,选择适于担当重任的将领,从而使自己立于不败之地……”
李然初时还盯着地图,后来也不知怎的,就被对方的一举一动给吸引了。
视线里,江诀的脸就在眼前。
如此生动的表情,一举一动都彰显着他的从容和大气。
飞扬跋扈的眉眼离得并不十分近,却意外得夺人心神。
对方的声音还是一贯的优雅低沉,似乎很多拥有这种音质的人,就天生具备着作为一名领导者的特质。
沉着、果敢、审慎而敏锐……
李然的眼前,几乎有那么一瞬间的空白,脑中只剩下对面这个男人一举手一投足的姿态。
直至江诀连连唤了他几声,他才如梦初醒般醒悟过来,一脸后知后觉的错愕。
他竟然被一个男人吸引了?
这是他当时唯一的想法!
李然一脸挫败地捂着脸,按捺着心中那股奇怪的情绪。
“怎么?身子不舒服么?”
江诀探身过来,想要拉开他的手,语气中全是担忧。
江逸就坐在不远处,正在玩着他手中的木雕,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这边的异样。
“没什么,你继续……”
李然执拗地捂着脸,极力要掩饰什么。
面对他的这种倔强劲,江诀起初还忧心忡忡,后来偶尔一瞥,见对方被他一碰,耳朵竟然就红了。
江诀的心咚地一跳,似乎有些明白,从方才他拉起李然走到地图前到如今这所有的怪异,究竟是何缘故了。
他探身过去,轻轻地圈住对方,继而缓缓收紧,低头凑到对方耳边,低声说道:“这么怕被我碰么?”
李然被他说得一震,依旧不肯松口,闷声说了句“胡说什么”,语气中却早就没了往日的理直气壮。
江诀沉声一笑,抚了抚他如缎的黑发,轻声说道:“我等这一日,也不知道有多久了……”
他如今三番四次开口,连朕都不用了,脸上虽然还能压抑住狂喜之色,急促的呼吸却依旧还是出卖了他内心的波涛翻滚。
李然一手捂着脸,脸上早已红透。
他想抬头,却唯恐被对方看穿了什么。
陷入如今这样糟糕的局面,也并非他所想。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更加无法理解。
“我从前还在担心,你的心是否是石头做的。如今看来,原来是我杞人忧天了。”
江诀将头窝在对方颈窝里,脸上的表情看不真切,语气中满满都是感慨。
李然捂着脸的手一僵,一种不好的预感隐隐涌上心头。
“你的心里终于有我了,小然……”
“胡说!”
“呵呵,如果是我胡说了,那你这么害羞做什么?”
李然被对方一激,松开捂着脸的手,一把将对方推离开去。
不远处,江诀的脸上,是一派计谋得逞的笑。
眼神灼热,深情款款。
李然被他一看,脸上一红,立马侧了脸,作势要转身离开。
江诀一个跨步过去,搂住他的背,轻声说道:“今晚……”
话未说完,李然就恼羞成怒般挣扎了起来。
“喂,你别得寸进尺!”
他这么一说,江诀就沉声笑开了。
“就当是朕的得寸进尺吧,你若不愿意,朕绝不会勉强……”
就在这时,帐内就传来一声恸喊,还有几声手掌拍在硬物之上的闷响。
不消一会,小太子江逸一脸镇定地从帐内走了出来,朝那两个守卫帅营的士兵递了个安心的神色,离开的时候还回头看了一眼,继而摇了摇头,一脸爱莫能助地走开了。
里间究竟发生了,佛曰不可说……
真情假爱
日间那个插曲过后,李然故意在营地里溜达了一天,甚至连晚饭都是和沈泽他们一起吃的,目的为何,自然不言而喻。
未曾想,等他亥时回到营帐之时,竟然发现江诀那厮还赖着没走。
李然脸色一僵,问道:“你怎么还在这儿?”
对方神色颇为不善,江诀一脸无辜地望着他,说道:“大军三日后便会拔营,此时再搭营帐,岂不是徒增麻烦?更何况昨晚你我已经将就了一晚,再熬两晚便过去了,应该也不是何难事,行吗?”
李然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江诀倒一点也不以为意,笑着走上前来,替他理了理腰间的乱发,一脸深情地问道:“累了吗?”
他一面问,一面作势要为对方揉肩捏背。
李然脸上一赧,一手隔开他极不规矩的双手,站得离他远一些,想了片刻,淡淡说道:“也行,这儿让给你,我去江逸那边。”
孰料江诀竟然没有反对,只深笑着看着他,没说行,也没说不行,一副随你如何的表情,甚至在李然拿着替换的衣物出帐之时,挽留的话都没说一句。
不消一会,正如他所料,李然又拿着替换的衣物回来了,一脸的铁青。
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