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清溪只觉得任范氏的视线轻飘飘扫过,稍有打量,倒是没恶意。他知道,以任范氏后宅的经验,差不多能猜到点东西。抬眸看去,对任范氏道:“劳母亲费心。”

任范氏对虞清溪一笑:“一家人,不必这么客气。”

“是。”虞清溪点头。

“清溪,”任范氏拿了玉牌子给他,“这是属于三少夫人的对牌,好生收着。”

虞清溪看了一眼任范氏,这倒是前世没有过的。再一想方才的事,心里有了计较,这是任范氏安他的心呢。

任范氏见虞清溪那么一犹豫,便道:“你大嫂二嫂都有,你安心拿着。”

“谢母亲。”虞清溪起身接了过来,想了一下又道,“母亲,清溪往后时日要经常出府,不知有何规矩?”

任桑榆知道,虞清溪肯定是要打理他手里的庄子与铺子。他看着虞清溪淡淡一笑,垂目喝了一口清水。

任范氏看了两人一眼,道:“清溪,你是男妻,但更是男子,任府不会约束你。只是在外时,谨记你的身份,处处以桑榆为先便可。”

“谢母亲。”虞清溪点头。有任范氏这句话,他往后会轻松许多。

“现下离用饭还有一会儿,不若先去厢房梳洗一番,休息一会儿。”任范氏道,“待会儿父亲与兄长回来,我便让皎月过来叫你们。”

“也好。”任桑榆点头。

皎月领着任桑榆和虞清溪下去,那厢房便是为临时来休息的人准备的。任桑榆和虞清溪由人伺候着洗了一洗,便在小榻上休息。皎月临走时,留了春雨等人在外候着。

虞清溪闭目了一会儿睁开眼,便看到任桑榆已轻轻打起了小酣,他一再说自己不累,到底是病愈没多久,才一会儿功夫就睡熟了。他起身,问春雨拿了书来看。白日里刺激太大,现下倒是没有一丝睡意,况且他也不累。

半个时辰里,虞清溪将最近几年的事翻看了一翻,眉头皱得很紧。这民间书局里发售的国志自然不会是全部的史实,可大致的事件还是能观一二的。若弥国从莫桑国夺下樊厦领土,最大的依仗便是男皇后手中的炸药。前世樊厦﹑莫桑﹑罗那和若弥斗争不断,却是没有哪国被灭,最大的原因便是各国实力相当。现在的变数便是那个男皇后,而且,虞清溪有些怀疑,这男皇后可能是老乡。

那炸药的制法姑且可以算是从爆竹上总结出来,这时代不乏聪明人,想出来不奇怪,可那男皇后开乐会便不是这个时代的了。这儿的乐伶地位比较低,都是贱籍,有比较出色的拿擅长的乐器单独奏曲,也有一群人一同演奏,曲风悠缓,在虞清溪眼里便是无病呻/吟之类,而男皇后乐会的曲子大多激烈,有些还有专门的鼓师打节奏。再往后一看书上细注增补,男皇后所作最受欢迎的曲目,虞清溪不免一笑,这就是现代的乐曲。

虞清溪阖上书,淡淡一笑。所有的变化估计是因这人的乱入,他没有看更早的记载,但可以想象的出,之前莫桑攻占了樊厦也必是有人乱入而造成的。若弥国的情况发生了变化,皇帝也换了人,那之后的事肯定多有改变,他不能将前世发生的事作为今世的评断了。

前一世,他没有虞家帮扶,在任府也没有仰仗,为了存活,他才经商的。以他的本事,悄然离开任府不是问题,可到外头,那名碟身份便是个问题。若是任府通缉他,便是连出城都出不了。虞清溪看了看手心里的掌纹,今世便懒一懒吧。

他放下国志,拿了一本话本,坐到窗前慢慢翻看。任桑榆小憩之后穿戴整齐走出来,便是看到清溪倚窗看书的样子。夕阳从窗户洒进,映得一切都是那么暖融。

“醒啦?”虞清溪看完手里的一页,才抬起头看他。

“嗯。”任桑榆走过去,随后搭话,“看的什么?”

虞清溪浅淡的唇轻轻启开,吐出的却是:“俊县爷与十八美娇娘。”

“什么?”任桑榆微微一愣。

“不是你拿的书吗?”虞清溪轻笑,拿着书本晃了晃。

任桑榆也没好意思说他在话本那处随便拿了两本,连书名都没看。他虚握着拳到唇边一挡:“咳咳……才子佳人,俊生美娘子,那处话本大多都是这类。”

“哦?”虞清溪看他,“那这本有些特殊了,是一个俊生与十八个美娘子……”

任桑榆尴尬万分,这么一说,这便是那种□□了。若是俊县爷与一个十八岁美娇娘的话本,那便是卖给内院妻妾消遣的书,写得诗情画意,不会有入骨的情节。若是如这般,一个俊县爷与十八个美娇娘,那肯定是写辗转于床榻之间行极乐之事,卖与男子看的那一类了。他看了一眼虞清溪,立马过去夺了过来:“这种书……不看也罢。这书局掌柜是怎么办事的,竟将这类书便就那么摆着!是桑榆一时不察,唐突了夫人,下回定找一本合适的!”

“哦,”虞清溪由着他拿去,“清溪倒是比较喜欢看游记怪志之类,这类情情爱爱倒是……”他淡淡一笑,语气里有了几分揶揄,“夫君现下需要养好身子,这十八美娇娘便不要想了。”

任桑榆后知后觉才发现这话本之后的隐晦意思,天啊,清溪误会他了!任桑榆扶额道:“为夫没有这个意思。”

虞清溪不语,只望着他。

“真的,”任桑榆认真地看着虞清溪,“有清溪一妻足矣。”

虞清溪却是不信的,就以他前世的短暂阅历来看,这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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