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不要仗着你年幼无知,就在此胡言乱语!”
宋德山面色沉冷,恨不能直接将小迷拎回屋里。
“我哪里有胡言乱语?”
小迷摊摊手,“上天有好生之德,我只是心怀怜悯,说几句真话都不可以?就算你贵为八皇子的心腹,也管不到管不着我说话吧?”
赶在宋德山开口之前,小迷率先抢过话头,继续说道:“我说错什么了?八皇子与苍郡主合谋算计赵世子,只想着成功没想过失败。不过,你们怕是不了解他,没有人能算计了赵世子还能全身而退毫发不伤!别的估且不论,利息总得先付点吧?这些个助纣为虐的,总可以先清算一二吧?大夏齐国公府上的赵世子是什么人?算计了他之后,还能当做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赵无眠岂是那般好欺负的?他偌大的名头,若被人这般算计还若无其事地咽了,那就不是赵无眠了!
碍于大局大势,主谋八皇子与苍月兰他或许会要够补偿再秋后算账,而随从护卫们却没那么幸运了,
小迷话音未落,周遭的空气顿时凝滞,似乎低上了几底,甚至有情不自禁又半路强行收回的倒抽冷气声,小迷能感觉到刹那时遮遮掩掩暗投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已交织若网。
尽管院中的侍卫训练有素,不会轻易被动了心神,但听她将神仙打架小鬼遭殃的话说得如此直白,且就当着宋德山的面,将他们理所当然视做必须的牺牲品,没人心里好受。
目光下意识就投射到她身上,包括与她站在相同方向的宋德山,偷偷对他察言观色的亦不少。
那些偷窥的目光小迷都能感受到,宋德山自然不例外,他知眼前的小丫头牙尖嘴利,只是没想到她竟口无遮拦,什么都敢往外讲!
一瞬间竟没组织好反驳的语气,内心里不得不承认,她说的几乎是事实——赵无眠岂是好算计的?他若碍于大局暂时让八皇子如愿以偿,甚至看在摄政王的面子上,对苍月兰高拿轻放,但下面的人就没那种好运道了,总得有人挨刀让他消气吧?
若说是经过今晚一役,赵无眠还能好说好笑,大人大量,一笑泯恩仇,不需要己方付出任何代价,宋德山自己都不相信——大夏的赵世子,年少成名,智谋无双,fēng_liú不羁,迄今为止,能让他吃哑巴亏认栽的人,似乎没听说有过。
他素来是有仇不隔夜,若是隔夜必加利息。
若想凭着霍特皇子的身份就能让他当做什么没发生过,宋德山清楚那不过是美好的幻想,根本不可能的事。
但凡是有其他的可能,他是真心不希望八皇子招惹这位煞神!只怪他们想要通融的那位,对紫玉成烟有执念,若非必得之物,何必得罪赵无眠呢?
两害相较取其轻,赵无眠再厉害,是大夏的国公世子,在霍特的影响有限,与他们要讨好的那位,不能相提并论。
“你们看我做什么?”
宋德山心头思绪翻涌,正待组织语言不让白小迷蛊惑人心,就听她又脆生生地开了腔:“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看我没用,你们的生死又没在我手里,我自己现在还是阶下囚呢!想要活命,当然是找你们主子啊,他没在,找这位宋爷也行啊,他在八皇子面前可是太有面子了!”
“赵小姐!”
宋德山已顾不得去想理由驳斥小迷了,任由她说下去,只会愈发动摇军心。应该一开始就让她没有张嘴的可能,他还是心软仁慈了些!
“你小小年纪,心计不少,不过是练了几年天衣,先前仗着这点儿微末功法,诱导蛊惑了秋玲姑娘,居然故伎重施,又妄想将这么多人都拿下?你不觉得自己太贪功冒进了吗?”
嘴上是轻描淡写,内心却甚是忌惮,他之前都点破她仗着天衣功法在无形中影响了秋玲的心神,没想到她根本不加收敛,居然装作若无其事,继续使用!
何况她并没有荒谬的言论,而是分析地甚合情理,从赵无眠的性情与事情的善后入手,即便是他听来,也觉得字字在理,极有说服力,何况是那些与性命攸关的侍卫?
“阁下没有受害强迫症吧?”
被再次揭穿的小迷面色淡然,不带半丝窘意,坦荡直率地做不谙世事的无辜状,道:“我哪句话说得不对,你指出来就是,何必顾左右而言他还强行指摘贬低我?修炼天衣功法的,满街都是,你难道会不知道这种功法的特点?由心所发,自然而然,我又没有做恶意引导或唆使,哪里来的贪功冒进?我看你才是学艺不精,用词不恰!”
“你……”
宋德山自恃身份,不愿当众与一个黄毛小丫头争吵,当然也是因为吵不过。
但是,他不可能任由小迷继续说下去,替罪羊等事私下里可以做,赤裸裸摊到桌面上却不好看。再说,即便事情最终是会如她所说,毕竟现在还没走到那一步,怎可能让她提前嚷嚷,搞得人心不稳?
说不过辩不赢,干脆堵了嘴,让她说不出话好了……想到这里,抬手,一股暗劲直接压向小迷,意在让她暂时消声。
小迷既是有的放矢,心神自然全部放在他身上,外松内紧不眨眼地关注着他的动作,对他可能做出的反应早有预料,眼见他周身气势一变,立即向后斜退两步,人已转至秀姨身侧后方,避过了宋德山的暗招。
秀姨与她配合默契,她后退的同时,秀姨已上前一步,将她挡在身后,宋德山的暗劲齐数被秀姨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