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她宝贝就是多……”
赵无眠轻笑,轻描淡写又意味不明的一句话将广发所有的疑问与好奇都挡了回去,尽管广发连这个“她”到底指的是白小迷还是秀姨都没搞清楚,但能做赵无眠心腹的,没一个简单的,知情识趣懂分寸是必须的,不需要明说,就知道何事该问何事不能问。
所以,一听赵无眠的这种语气,广发就立刻将心底所有的问号都打消了,明白自己只需要如实汇报看到的听到的,不需要分析考证,更不需要调查追究,纵使秀姨与那位大小姐的行为充满不可思议,也不需要他持更多的关心,更无需探其究竟——那是他不能也不应该去探究的。
忙着暗中提醒自己的广发,没有察觉到赵无眠讲完这句话后,眸底曾经浮闪过的淡淡幽光。
赵无眠当然心怀疑虑,他自忖看人的眼光还是准的,秀姨虽有些城府斤两,却远不到深不可测无迹可寻的程度,但偏偏小迷身边只她一个得用的,显而易见,小迷身上发生的一切都应该是与秀姨有关的——赵无眠不是没怀疑过小迷,但小迷未觉醒是普通人的事实,每每都将他所有的疑虑打消,他只能认为是白大师当年在自己独女身上留下过福惠。
之前的所有事情,包括上次月湖别院事后的百毒不侵体质说,他都能毫无障碍的接受,但这一次,数十近百张的师五上品符,却让他无法再用大师福惠来解释了——就算白若飞留了无数张师阶符给小迷,怎么会那么巧都是师阶五?还全都是上品符?
纵使白若飞是大师,也不可能出手皆上品!
当然不排除白大师为出上品刻意限制修为,压制到师阶中高级,但这样的可能性,是微乎其微的。
所有的刻意加在一起,不会成为必然,而是会凑成更多更大的破绽漏洞,秀姨与小迷今晚撒雪片似的上品符,若传扬出去,必会引起轩然大波,得想个合情合理经得起深究的理由……
不过,这所有的念头在他的脑中只是一闪而过,牵引他全部心神的还是白小迷,在没有见到她本人,亲眼见其平安之前,他暂时没有更多的心思去想其他。
广发说她很好,没有受伤没有受惊,他也知道这两年的小迷今非昔比,漫说八皇子是安排假冒广发好生将她诳来软禁的,不曾发生过任何冲突,即便真是有些刀光剑影,以如今小迷的心态与格局,绝对不会被吓到心神俱失精神萎靡的程度……
但是,他还是不能放心。
什么叫关心则乱呢?
因过于在乎,以至于自己不能相信自己理智上的判断,或许说理智与情感是分裂的,即便事实再明确,也不及思想的自有主张,所有的转自他人口中的平安无事,都抵不上她的人俏生生立在面前,亲眼见其微微一笑,亲耳闻其浅淡一语。
赵无眠心忧小迷,见到自己的车,丢下回驿馆三个字后,抬腿就走了上去,恍惚听到跟在后头的广发说了句什么,他没细听,此时此刻的他,脑子里只装满了一件事与一个名字,除此外的一切都要为之让路。
车厢外表看似寻常,实则内里宽敞如起居室,上方与四壁镶着月光石,散发着明亮柔和的光,软榻前站着一人,看姿势,明显是之前坐着,听到动静才站起身的……
“……小迷!”
赵无眠双目圆睁,怔住了,居然是小迷!是他心心念念牵挂不已放心不下的小迷!
他一个箭步跨到小迷身前,不待小迷开口,两手紧紧扶按在她纤细的肩膀上,上上下下仔细端详着,脸上的表情十分丰富,激动、惊喜、担心种种感情交织混杂于一起,其心绪之不平,心情之激荡可见一斑。
“我……”
小迷一句“我没事”刚将“我”出口,剩下那两个字就在赵无眠欣喜若狂如劫后重生至宝再获的神情下,说不下去了,被那样一双仿佛燃着熊熊烈焰又仿佛蕴着万千春水的桃花眸深深注视着,小迷的心跳莫名有些加快,整个人也变得局促……
车厢内的气氛变得有些微妙,时间在这一刻似乎有着小小的停止,赵无眠用尽全身的力量才能控制住自己想要将小迷拥入怀中的冲动,因为过份紧张与克制,他的双臂有着微不可察的颤抖。
“世子!”
秀姨的声音突然打破了微妙古怪的气氛,被惊扰回魂的赵无眠下意识地将一道凌利的目光投射了过去,他直到此时才发现车厢中还有第三者的存在。
也对,小迷在这里,秀姨怎么可能不在?
他有些自嘲,随即收回了目光中的戾气,客气却不容置疑地下了逐客令:“秀姨,你换一辆车坐。我有事要与小迷谈。”
秀姨乐不乐意他管不了,他只知道此时此刻他不希望有任何一个人围在他与小迷之间,回程的这一路,他不允许任何一个人来打扰他与小迷的单独相处。
秀姨也不行!
……!
秀姨看了看赵无眠已恢复至淡然自若的俊颜,又看了看似乎有点蒙圈又有点不安的小迷,略显踟蹰,将征询的目光投向小迷——她是小迷的人,自然以小迷的意见为准,即使赵无眠不容反驳的安排,也得要看小迷是否同意。
等到小迷微不可察地冲她点点头,没有反对赵无眠的意见,秀姨这才不紧不慢地离开,临走还不忘交待一句:“世子不要为难我家小姐,毕竟今晚的事我们是受了无妄之灾。”
要谈话没问题,要注意态度与语气,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