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可是了不得了!”王仁拍着巴掌说道,“花姐姐,你瞧一瞧李大哥说得这是什么话,可不是该砍脑壳子了?”
“哼!”海飞花的小鼻子都气歪了,拿着粉拳捶着他的胸膛说道,“怎么光说浑话了?等我清闲了,一定把胡家狗子的皮先揭下来解气!”
李大虾憨憨的一笑,说道:“花妹不高兴的话,我就不说了……”
海飞花从他怀里直起身子来,小手儿揪住他的脸皮使劲往两边拉扯,嘴里嚷道:“以后,我不许你说这些败坏自家的话儿,更不许你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呢!”
李大虾使劲的点着头,海飞花这才松下手来,揉着他的腮帮子,不禁又心疼起来:“李大哥,我真不该把你留在荣兴府的呢,跟着五姑娘他们果然学不出好来。一会儿咱们回家以后,我不让你开口,你可不能胡说呢!”
李大虾身子忽然一下子挺得笔直,伸手指着前面,结结巴巴的说道:“花妹,花妹,你瞧这……这不是……那个……那个什么来着?”
海飞花扭过头来瞧他指的方向望去,只看前面不远的地方就是海岸,黄澄澄的沙滩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出一片金灿灿的颜色来,仿若是整座雷州岛戴上了一个堂皇的金冠。
海飞花笑道:“那里是黄金滩呢,咱们以前不常到这里钓小鱼小虾的么?”
王仁摇头,打趣道:“非也,非也,这个地方不是谷子地么,哪里是什么黄金滩?”
海飞花听了,点头笑道:“是啊,咱们小时候都觉得这海滩黄澄澄的跟金子似的,唯独李大哥总说是场子里面晒的谷子……其实呢,想一想倒也是呢,这金银珠宝虽然贵重,可是吃不得穿不得的,于人的生活有什么益处?到底还是这五谷杂粮才是活命的根本。古人不也说过么,‘民以食为天,国以粮为本’。金银珠宝在大能大的过天?”
李大虾望着海飞花半天,才呆呆的说道:“花妹说得在理。可我宁肯要一两金子也不愿意要一担谷子……”
海飞花的小脸上霎时绿了一片,一旁的众人都大笑起来。就在这般吵闹中,几条快船靠了岸边。五姑娘领着众人下了船,早就有杨老刁一干人等在岸边,他今日确实不一般了,头发胡须都是仔细修理得整整齐齐的,面上也似敷了胭脂膏子一般容光焕发,身上套着一袭崭新的对襟长衫,眯着一双三角眼儿直挺挺的站在那里,全然没有以前的匪气,倒似一个知书达理的老学究一般。
倒把五姑娘一干人唬得半天不敢认他,杨老刁摸着下巴颌儿上的山羊胡儿,哈哈的笑了起来:“五妹啊,好久不见了,可是想煞老哥哥了!”说着大步流星的走上前来,端住五姑娘的胳臂左瞧右看了许久,才叹气道:“哎呦,妹子啊,哥哥瞅你这几年来,人老了也见瘦了不少,想必是被这南来北往的买卖所牵累的。以前咱们穷困之时,不拼命,不苦干那就要饿肚子。可是如今家大业大的,还有那一些个不足呢?何必再要如此费心劳神,憔悴斯人呢?”当下把头转向陈布,骂他道:“你这个混球,以前看你跟着先生的时候不是挺会察言观色,替主分忧的,如今怎么越活越蠢了?看看你们这些个做奴才的一个个都红光满面的,倒比主子还滋润!”说着说着眼圈一红,竟然掉下几滴浑浊的老泪来。
陈布、海飞花几个人都看得目瞪口呆,五姑娘虽然不明就里,但也知道杨老刁与自己是常年的对头,如今对自己这般的嘘寒问暖定是那“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了,当下也不接他的话茬,只是冷笑道:“我看杨大哥这几年来却是年轻了不少的,不似做老哥哥的,倒像是做孙子的了。该不会是从哪里学了什么采阴补阳的法子?”
那些混汉子都跟着笑了起来,唯独海飞花蹙着秀眉儿摇头不已,却冷不防与在一旁摇头的李大虾碰了个对头夫妻,小丫头痛得捂住脑瓜儿蹲在地上了。
杨老刁在众人哄笑声中却也泰然自若,跟着笑了几声,说道:“妹子啊,你瞧一瞧你这一张叼嘴儿啊!老哥哥我真是要甘拜下风了。走走走,先生在聚义厅上正等着妹子呢!”说着转回身子来对着海飞花喊道,“海丫头滚过来,我就知道你这小丫头学不来什么好,这些天来都跑到哪里疯去了,等着先生打你的板子吧!”
海飞花揉着厚厚的刘海,委委屈屈的说道:“我这一路上何曾游山玩水来着?可是九死一生的为咱们国家除暴安良,做了好多的大事呢?”
“咱们的国家?”杨老刁冷笑不停,看着她后面的李大虾傻乎乎的样子,说道,“我听我兄弟说,你在连城为了一个大傻巴对他出手不说,还抢了他的天星龙虾,有没有这一件事情!”
海飞花瞪着眼珠儿,说道:“飞花无罪!”却一瞧杨老刁把脖子伸得老长,却把脑瓜儿扭到一旁,噘着嘴儿不再言语。
杨老刁看她这副模样,也知道多言无益,说道:“此间有大事相商,我先不与你计较!待一会儿大人们议完了事情,我再找你说话!”
五姑娘把身板僵住,抽出手去,站在那里看着他说道:“杨老哥哥有什么话儿,但讲无妨。咱们兄妹亲近,哪里就有这么多的虚伪做作?”
海飞花把个头儿一挺,小手儿扯着雪嫩的脸蛋,冲着杨老刁扮一张鬼脸,惹得旁边的人都轻笑了起来。杨老刁把袖子一甩不再理会她,反身追上了五姑娘,挽着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