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楚玉从身后听得苏玲珑说话,提到嗓子眼的心仿佛给人拿着锥子狠狠的扎了一下,跌跌撞撞的跑到苏玲珑跟前,问她道:“姐姐……姐姐她怎么样了?”
苏玲珑抽噎道:“那万帆会原来是龙在天他们在连城的耳目所在。他们与我父亲拿着楚云姐姐做了一笔……一笔买卖,就是……就是以人换剑。”
石奴儿看苏玲珑哭得伤心不已,此刻已经泣不成声了,只吆喝着旁边的小厮们把苏玲珑扶下去休息:“你们快服侍我家玲珑下去休息,此间的事情有我招呼呢!”
苏玲珑还哭闹着不肯安歇,此刻又是痛心又是悔恨的,急痛攻心只一会儿竟然哭晕过去,这才给几个小厮们抬下去休息。石奴儿自己却在厅上稳稳的坐下来,叫五姑娘他们泡来一杯茶,宛若一个说书先生一般,把这万帆会的事情娓娓道来。
原来那杨老刁与龙在天的私交甚密,于是越水叛逆往来江东的秘密差使都由万帆会接待藏匿。久而久之,那万帆会竟与龙在天一伙儿人沆瀣一气,同气连枝了。那楚云此来连城刺杀赵钦亦是由龙在天委托杨老刁一干人接应的。后来,楚云因着身上的青虹剑为苏家子弟所擒拿,囚禁在了荣兴府之中,那孙全又把苏玲珑一干人因着携带兵刃的罪名囚禁于府上。杨老刁唯恐楚云已经得知自己与龙在天的关系,怕她于严刑拷打之下,把自己的罪状供出,故而想到了这么一个“以剑换人”的主意。苏胜海亦是觉得孙全将几人囚禁于公府之上,他们随身兵刃亦是不能据为己有的,倒不如答应了杨老刁的请求,自己帮万帆会救人,杨老刁则可助自己逃脱。不曾想那陆长歌实在可恶了,说是为自己赚海飞花的越女剑来救苏玲珑一干人。没曾想他却暗通官府,引狼入室……
众人听了石奴儿讲了一通只是不满意,首先一个就是五姑娘了:“你啰啰嗦嗦的一通,那杨老刁究竟怎么样了?”
石奴儿喝一口茶,摸着还是光秃秃的下巴,缓缓的摇一摇头,说道:“我也是不知道啊,陆书生才一进门,后面就乱了起来。也就一眨眼的功夫,那老狐狸竟然就不见踪影了。”说着拍打着身上的灰烬,叹息道:“我们这样都算是没事的,陆书生可就惨了,他因为暗通官府被万帆会的那帮龟孙儿差一点打死了,后来又因拽着楚云的裙角不让她走邪道,又中了那苏胜己的‘三步倒’,以后只怕是连床都下不了的。”
“杨老刁没有死……”五姑娘脸色凝重起来,又用手指在桌案上敲打个不停,不再说话了。
“我姐姐还要找赵钦报仇么?”楚玉也在一旁拼命的摇着头只是不信,“姐姐才不是那样的人呢!一定是你在扯谎!”
石奴儿一口茶喷将出来,打量了楚玉半晌,才说道:“你要是不信的话,明儿就看官府的海捕文书吧。”说着,仰在那里长长的叹出一口气儿来:“别提了,别提了,你那姐姐鬼迷心窍,走火入魔了,一心一意想着的就是师命难违,家仇必报。我素日里是瞧不起男人们抹眼泪的,不过这一次陆书生哭得可真是惊天地泣鬼神啊,那……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什么血泪交加什么的,我都给他闹得很以为然了。不过,你姐姐呢,面上冷冷的,连一滴眼泪也是不曾掉的,一脚就把这书呆子踹开了。说得是什么‘国仇家恨怎能不报?如你这等不识大体的痴情之人,我弃之如敝履!’妈妈的,当时就把我家的玲珑气哭了……”
众人听他海侃一通,顿时鸦雀无声,站在那里都傻了眼。石奴儿又是叹息了好半晌,把茶杯里的茶水一饮而尽,入喉处满是苦涩,连连说着“苦不堪言、苦不堪言”才拖着又酸又痛的身子骨儿去看苏玲珑了。
王知古看楚玉宛如木雕泥塑一般,呆呆的站在厅上,薄薄的唇角颤动了好半晌,终于什么话都不曾说出来,却只见了那黄豆大小的泪珠儿,莹莹然从腮畔滚落下来。
“楚姑娘……”王知古上前来劝她道,“姑娘不必如此忧虑,依我愚见,云姑娘决计不是那些善恶不分之人。她……她只是一时之迷才误入歧途的。我想……我想,云姑娘一定会明白过来其中的道理,悬崖勒马,浪子回头的。”
楚玉摇着头直说难,五姑娘还要插话。忽然那孙全的随身仆人老蔡慌里慌张的跑了进来,说道:“夫人,老爷正在书房里面找你呢。”
五姑娘也吓了一跳,问道:“这么晚了,老爷要问什么事情?”
老蔡摸着脑门儿上的汗珠,笑道:“奴才实在不知啊,老爷自从官衙里回来以后,看着脸色就不好看,这会子正急着四处找夫人呢。”
五姑娘听说孙全正在生气,心中也不由得七上八下了,脸上却仍旧强装镇静道:“知道了,你先去吧,我随后就到。”
王知古立刻迎上前去,还不曾开口相求,那五姑娘就把手一挥,说道:“如今连城是多事之秋,你就在这里哪儿都不许去!还有你们也一样,不要光给我添乱!”
王知古着急道:“五姨啊,只恐那陈忆南与赵钦不日便要在连城发难,若现在不当机立断,悔之晚矣!”
五姑娘笑道:“老王爷现在不在连城主事,我想着他们一时半会儿的还不会有所动静的。知古安心在此居住便可,你的话儿我去向你叔叔说就是了。怎么,莫非连你五姨也是信不过的?”
王知古听得五姑娘如此说话,倒也不便再强求于她,只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