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闫韫的面部轮廓很深,灰蓝色的眼眸极其深邃,他一眼就看到书桌上还放着的龙阳图,便知纪怀瑾这几日都在想些什么,其实这人还是很好懂的嘛。“自然作数,你先将衣服穿上,跟我去一个地方。”
纪怀瑾听出周闫韫的意思,想到自己这种投怀送抱的模样,尴尬万分。急忙转身,悉悉索索的换衣服。
周闫韫看到纪怀瑾转身,雪白的臀部挺翘在纱衣下,若隐若现,只觉血气上涌,鼻腔内两道热流急速奔涌而出。周闫韫急忙拿出帕子擦干,说道:“本王在外面等你。”
纪怀瑾出门时,周闫韫已经骑在神驹赤金上,他伸出长臂,将纪怀瑾一下捞入怀中,赤金前蹄离地,一声长嘶,直接从院落矮墙跃出别院宅邸,在林间小路上奔驰。奔了许久,从天黑到了天亮,赤金也没有停下,速度不减,纪怀瑾已经迷糊的在周闫韫怀中睡了一觉。
快到响午,赤金才停下,在路边吃草,周闫韫从包袱中取出一些干粮给纪怀瑾,稍作休息。
“我们这是去哪儿?”纪怀瑾不由得有些好奇。
“去见本王母妃。”
“啊?”如果没记错的话,九王爷的生母十几年前就死了吧。“当年焰国入侵大周……”
“嗯,不错,当年母妃以死来证清白。”周闫韫啃了一口包子,声音有些暗哑。
两人吃完,便各自躺下休息。
一个华服的女子,蓝灰的眼眸淌着血泪,她站在岸边看向周闫韫。
周闫韫察觉到了目光,他望向那个女子,心骤然一紧,急忙站起身来想要冲到对岸,口中喊道:“母妃!”
那女子不停地流着血泪,质问道:“你为何六亲不认,赶尽杀绝!”
周闫韫抿紧嘴唇,犹豫了一会儿,才说:“我没有……”周闫韫跳入河中,河水冰凉刺骨,他向母妃所在的岸边走去,河水湍急,怎么也过不去。
“你别过来,敢做不敢当,你不是我儿。”那女子转身便消失了。
周闫韫睁眼,身上已经被汗水浸湿,他发现自己的双手又握住了纪怀瑾的一只手,纪怀瑾似乎睡得安稳,并未察觉。周闫韫看着纪怀瑾的睡颜,发呆良久,待纪怀瑾醒来,两人才又坐上赤金一路狂奔,大周皇陵本离得十分遥远,普通马驹就算不休息,连着赶路也要七八日的脚程,赤金第三日太阳下山时便赶到了。
大周皇陵有士兵守陵,见到九王爷带了一人,出示了九王爷令牌,虽然穿了便服,但是九王爷却是认识的,纷纷下跪行大礼。
大周皇陵建造的很是宏伟,外面石柱石碑都是从西域运来的花岗岩建造,光是那个阴阳门就有三丈高,九王爷周闫韫一路带着纪怀瑾入到祭拜的大殿,大殿用的支柱,房梁均是金丝楠木,每根楠木都要三人才能合抱过来的粗细,楠木有异香,所以整个祭拜的大殿都漂着淡淡楠木香气,让人安神。
周闫韫燃点了三支香,给自己母妃的牌位磕了三个响头:“孩儿不孝,时隔十多年,第一次来看望您。”
纪怀瑾站在一旁,他不是皇室成员,本没有资格进入此地,更别提焚香磕头的资格了。
“你也来上香磕个头吧。”周闫韫道。
纪怀瑾愣了一下。
“我当年,不愿随母妃自刎而去,焰国叛我,心有不甘,便向父皇讨了兵马剿灭焰国。但是焰国毕竟是我母妃的母国,我的外公外婆舅舅舅母都在那里,我母妃想必也是为难才自刎的。如若你是我,你会如何?”周闫韫不再自称本王,思绪渐远。
“人能为自己真正活一次实属不易,何必在乎他人约束的礼义廉耻。”纪怀瑾温文尔雅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上回荡。他燃了三支香,恭敬的拜了三拜。
周闫韫颇有些意外纪怀瑾会如此说,锐利的双眼看向纪怀瑾,仿佛要将他剥干净看个清楚。
纪怀瑾不卑不亢,全无惧意,只是继续道:“我纪怀瑾眼中,你才是真真正正活得像自己的那个人。”可惜终我一生,也无法活得像你这般肆意吧。
周闫韫看到纪怀瑾心中的哀愁,不知为何,莫名有些心动。他轻搂了一下纪怀瑾,在纪怀瑾额头上印上一吻,说道:“走吧。”
纪怀瑾被亲吻的没有防备,脸颊发烫,浑浑噩噩地跟着离开了皇陵。
来到赤金旁,周闫韫递出之子归:“本王多年来的心结,用之子归来换,值得。”
纪怀瑾不解:“为何是我?”言下之意,王爷想要什么人,不能陪你来此吗?
“为何不能是你?”周闫韫笑得略有些张狂。那些对自己言听计从或者战战兢兢的人,如何有资格得母妃一见。
冬季又开始下雪,雪花点点飘落,周闫韫骑着赤金,纪怀瑾躲在他身后,从后面搂住周闫韫,周闫韫身体温热,很是舒服。纪怀瑾有些贪婪这一刻温暖,想要多抱一会儿。三日已过,赤金没有如开始那般赶路,而是不紧不慢的晃晃悠悠,似乎在赏雪景。
“前面有个山洞,生火休息一会儿吧。”周闫韫带着纪怀瑾,又回到了当日救秦溯游的那个山洞。
纪怀瑾又去猎了两只兔子回来,周闫韫生火烤熟,两人吃完,周闫韫又煮了些热水,“擦擦身吧,会暖和些。”
纪怀瑾接过布巾,将外衣脱去,只剩了套里衣,又缓缓将里衣的衣带解开,露出精瘦的小腹,自己擦起身来。
周闫韫觉得鼻子有些痒,不会又要流鼻血吧,他吸了吸鼻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