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祈早年习武的时候便见识过,
这冰莲花,长在极寒的山巅,靠得它太近,会吸食习武之人
的内力,但若利用得好,据说,也能有助於练功。
只是很少有人能做到“利用得好”四个字罢了。
赫锦佟听了萧祈的话,放下手中酒杯,眯著眼笑起来,手里端了酒壶为萧祈斟满一杯酒。
“不瞒肖公子,锦佟本不是诡月国的人,
母亲原是西璜国人,只是祖辈留了产业在此,不得
不回来承继而已。这冰莲花,是我幼年习武之时,
就不曾离身的东西。”
“原来如此。”萧祈也不多问,缓缓执了酒杯,
与赫锦佟互敬对饮。之後才道:“说起来,
肖某到有一事想来请教。这迤逦河的河道水路,为何忽然被官家封了呢?可是有什麽大人物要途经此处?”
在诡月国,水路众多,按例,高官皇族的船只若要走水路,沿岸的各地官府为了安全起见,
是必须需要提前三五天清理水路、封锁河道、禁渔猎禁商船来确保万全的。
“这个锦佟到真是知道。梅郡这一任的郡丞汪宁汪大人,手腕通天,
在朝廷里结交非常的
广。五日之後是他母亲八十寿诞,说是要大摆筵席,帖子一下,是要来不少达官贵人的,甚
至连宫里都有人要来,只不知究竟来的是个什麽人物罢了。所以才要提前封锁河道的。我赫家在此地生意也算兴隆,与地方官员素日有些往来。也接著了帖子,这次就正是带了礼单来
贺寿的。不然也就不会遇见肖公子了。十年修得同船度,想来这也是缘分。不知肖公子要去梅郡有何事?”
萧祈笑了笑,饮了杯中酒:“访友。”
赫锦佟说了一堆话却只换来了萧祈言简意赅的两个字,偏又没什麽破绽可言,心里有点不痛快。眼睛扫到了青玉水盏里的冰莲花,说道:
“肖公子既然识得冰莲花,想必也是个习武之人,不知师承何派?”
萧祈淡淡摇头“家师随性自在,喜爱隐居生活,在江湖上并无名气。”
在宫中,皇上为诸位皇子请的武艺教习老师,都只是明面上的师傅。私底下单独的,
每位皇
子又都有自己的老师,那可是悄悄的请来偷偷的拜师学艺,能请来什麽样的厉害师傅,只能看自己母亲的本事、以及自己的资质了,只那师傅的名姓,是万不能说出来的。
赫锦佟为人,
没什麽特别喜欢的东西,唯有武功与美酒,是他的心头所爱。谈论起这两个,
他最有精神。
几杯薄酒下肚,人也越发的话多起来。
“那到也是,江湖名气,都是那镜花水月,分文不值。比如那个号称什麽神州第一剑侠的陶赢,那名气倒是震天响,前年的武林盛会我好奇心起,特别便差人高价花银子事先定了个好
座位观战来著,凑了那麽一回热闹,见识了那剑侠的排场,简直就像是皇帝出宫一般,
人围
得水泄不通。结果……”
“结果大失所望。他的剑法,精妙之处只在那起头的十二招之内。”萧祈不待赫锦佟说完,
便已经接口“若是破了那行云十二式,後边的,都是废招。”
说起那赫赫有名的剑侠,他三年之前倒是微服出宫会过一次的。
“不错不错,大失所望,就这感觉!”赫锦佟想起那个闻名不如见面的陶赢,笑得拍桌子“也不知为何被传得那样神。”
说著,兴之所至,随手抽来一株插瓶的杏花枝,站起身来在开阔处比划起了剑招。倒是招招
式式精准到位,舞得花瓣四散开来,淡淡甜香。
“这就是行云十二式,觉得如何?”
萧祈喜欢武学,平日钻研起来也很痴迷,只是与雁辰他们过招,往往碍於身份,不能尽兴。楚麟楚麒又都对练武不敢兴趣,所以倒是很少能有这样的机会与人切磋,不自禁的也有了几
分兴致。
“若是这样……”萧祈看著那杏花枝的比划走势,心里盘算著该要如何拆招,也抽了枝
花“我到有现成的好办法来破它。赫公子小心了!”说话便起身直攻过来。
赫锦佟学的是陶赢的剑法,打的是人家的套路,自然缚手缚脚,萧祈却是为了破招而来,随
性得很。两人花枝往来,从船舫的楼阁跃出直到宽敞的甲板之上,锦佟败得落花流水,最後连花枝都离了手,不禁感叹:
“好霸道的招式。”
萧祈收势,笑道“行云十二式本来算得上极为上乘的剑法,精妙非常,只是可惜,太过刻意,就像陶赢为人,卖弄之处多了,
自然就不实用。霸道点的剑法,刚好克他这份花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