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是什么报道?”小辣椒暴躁地在原地转圈,“当然是夏普被判终生监-禁的报道,丹斯还只是个孩子,遇到这种事一定害怕极了。”
托尼叹了口气,宿醉让他脸上原本淡淡的纹路愈发明显。
“让他进来吧,贾维斯。”他说着,站起来摇摇晃晃地朝洗漱间走去,出来时已经变得勉强能够见人了。
“嘿,你来了,小可爱。”他假装轻松愉快地向坐在小辣椒身边的丹斯打招呼,“假期快要结束了是不是?准备回英国所以过来向我道别吗?”
丹斯的小脸极度苍白,眼眶和鼻尖都红红的,似乎刚刚才哭过的样子。
“斯塔克先生,”他低垂着脑袋,拒绝和托尼进行眼神接触,“我这次来是想要请求您撤回针对托马斯的诉讼。”
“好吧,真让人伤心,在你这儿我也变成 ‘斯塔克先生’了,”托尼自嘲地说,“可问题的关键在于,一个人被宣判有罪之后,即便是原告方愿意撤诉,判决也不会被取消。”
丹斯猛地抬起头来,大大的绿眼睛中写满了不可置信。
“这就是法律,去咬它吧——”托尼摊摊手,坐倒在对面的沙发上,“而且,你真的想替一个杀人犯求情吗?顺便问一句,你知道是他杀了你父亲吗?”
“托尼!你怎么能?就这么当着丹斯的面——你怎么能?”小辣椒惊恐地看向托尼,又转头去看丹斯,却意外地发现丹斯的脸色虽然阴沉,但却没有露出一丝伤心和软弱——他看起来不像个十二岁的孩子,而是一名真正的男人。
“你也这么认为吗?”他冷冰冰地问,“你相信了那些传言,然后就定了他的罪——这就是你为什么会控告他、把他送进监狱的原因吗?”
“是他自己承认的!”托尼忍不住大喊,他不想当个罪人,明明这一切都是托马斯的错,“他在法庭上亲口承认他指使那些人绑架了我,这是他自己说的,我可没冤枉他!”
“所以,你就信了?”丹斯不为所动地反驳,“从托马斯收养我的那天起,无数人告诉我他包藏祸心,说他是害死我父亲的罪魁祸首,说他愿意照顾我是为了收买人心,实际上不怀好意。可我统统不信,一句也不信,即使托马斯亲口这么对我说,我也不会信!”
有一瞬,托尼惊讶地发现自己被这个十二岁少年的气势震住了,可他很快又重整旗鼓,再次投入了这场战争。
“那是因为你被他骗了,”他残酷地说,“他就是那种人,总是知道怎么伪装,怎么在你最脆弱的时候伸出手,骗取你的信任。”
“是吗?你觉得被骗了?”丹斯毫不畏惧地将背脊挺得更直,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开始打颤,“可我没有,因为我有眼睛,有耳朵,有心,我看得见、听得到、感觉得出,用不着你说我也知道托马斯是什么样的人,从他那天晚上在海滩上救了我,我就知道,他不可能伤害我!”
“那你知道他是干什么的吗?你知道他把军-火卖给谁吗?你知道有多少人因为他而丧命吗?”
“阿富汗战争是因为他才打起来的?东南亚军阀割据是因为他才产生的?你为什么要让他为这些根本与他无关的事情负责呢?没有人是圣人!”丹斯完全不为所动,“托马斯的确不是个圣人,甚至算不上好人,可那又有什么关系,因为对于我来说,他就是最好的人。”
他用一种仇恨的目光看了托尼半天,又慢慢低下头。
“那么,对于你来说,托马斯是什么样的人?”他轻声问托尼,“你能不能想想法子,总有法子能救他的,是不是?”
可托尼已经不打算清醒地面对这个世界了,他抓起不知什么时候被塞到沙发缝里的一瓶威士忌,拔出瓶塞,往嘴里灌了小半瓶。
“对于我来说,他是一场噩梦,一个诅咒,”他放下酒瓶,眼神呆滞地望着前方,“我已经尽力了,可他非要往监狱里钻……我放弃了,就让他在里面待一辈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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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尼从自认为不是个反复无常、心口不一的人,可在涉及托马斯的问题上,他似乎总表现得有些不正常。在丹斯愤然离去后的第三个小时,他又急吼吼地让小辣椒组织律师团,目的就是为托马斯脱罪——好吧,这基本不太可能,但减少刑期大约是能办到的。
即便他们两个之间彻底没有希望了,他也不想让托马斯落到那样的下场。
之后他将全部的心思都放在完善马克三号上面——或许托尼·斯塔克就不应该学人家恋爱,而是应该老老实实地搞他的科学创造,睡各种各样的封面模特——然后他要将非法流入的斯塔克军火全部找出来然后销毁,拯救那些面临斯塔克武器威胁的人们。
他要为自己曾经的所作所为赎罪,如果可能的话,也要帮托马斯赎罪。
检查完马克三号的掌心炮,更新过内载地图,托尼瘫倒在沙发上喝着咖啡,等待小辣椒的电话——之前他拜托她回斯塔克工业的总裁办公室拷贝最近的武器装载清单,相信很快就能有消息了。
可就在这时,一阵突如其来的疼痛令托尼头疼欲裂,可就在他想要抬起手来捂住脑袋时,却发现自己的手不听使唤——不仅是手,他全身的肌肉都被麻痹了。
紧接着,一只手托着他的头,温柔地将他放倒在沙发上,奥巴代·斯坦的脸出现在他的瞳孔中。
“还记得这东西吗?”留着络腮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