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大有一看,后面站了四五个大块头的家丁,心中又急又痛,心里已然绝望。
苏凌更是绝望,知道自己已是无处可躲了,再拖下去左右不是连累了大有。
还能如何呢,苏凌麻木地想,只能硬着头皮应对了。
苏凌想到这里,勉力给自己壮了壮胆,从马大有身后走向前,与绿荷道,
“我,我跟你去。”
马大有急了,“阿凌,你千万不可,你难道忘了大夫人的手段了么?”
马大有的话又勾起了苏凌脑海里的一些片段,让苏凌不由得一哆嗦,可现实不由得自己选择了,只能对着马大有强颜欢笑,
“大有,你,你先回了吧,我不打紧的。”
马大有见他嘴唇都有些发白,也知道苏凌只是安慰自己。可是自己为何都是那般没用呢,一次次地看着阿凌陷入险境,而自己却没有一丝丝的办法。
“阿凌”马大有不由得拉住了苏凌的手臂,
“你先回了吧,你阿爹还在家里等你呢。”苏凌轻轻的挣脱开他的手,与其两人受罪,不如一个人吧。
这个那具肉身唯一的好友,自己可不能连累人家了。
马大有一滞,心中疼痛大加,可是却只能忍住了心头的痛楚,遥遥地看着苏凌亦步亦趋地跟着绿荷走了。
========
之后,绿荷再没有跟苏凌说上一句话了,她在前面走得很快,丝毫没有考虑到苏凌的慢步子,苏凌偶尔慢些还要受到绿荷百般的羞辱,这般一会儿的功夫后背上便出了薄薄的一层汗。
好不容易经过曲曲折折的行走,终于是来到了一座甚为华丽的宅院面前,门前的月季假连翘等姹紫嫣红的庭前花树大团大团地怒放,还未入门,入鼻便是一股清新的甜香。
进了大门,又是另一处精致景观,在景致角落复见一月洞门,两个守门丫鬟见着二人过来了,便伸手挽开那琉璃珠帘,眼前一条富贵花鸟样式的藏青地毯向门内延伸,通向更深的房内,好似一个黑洞洞的大口,苏凌头皮一紧,看见绿荷向里走去,只能抿了抿嘴,继续跟着走了进去。
这苏府乃大户人家,该有的铺张那是断断不能少的,尤其是一府主母的宅院,纵然苏凌心思害怕至极,也能感受得到屋子的奢华。
油梨木家具、珊瑚摆件、各式名贵花瓶等错落有致地摆放,散发着与贫苦阶层截然不同的气息。
经过层层的引进,终于到了内室。
内室里只有两个丫鬟,那打扮用度与绿荷不同,奢华了许多,其中一个丫鬟正打开那虎耳镂花金镶彩玉的香炉子,往里面添些香粉,另一个拿着拂尘在案台上收拾着,二人见着绿荷带着苏凌进来了,便没再拾掇,收了手上的物事。
绿荷脸上的鄙夷神色尽去,换上了一副喜乐的讨好地脸,
“春晓秋蝉二位姐姐,我把他带来了。”
拿着拂尘的那位应道,“你先下去吧。”
绿荷做了个万福,背过身来,恶狠狠地瞪了苏凌一眼,便自顾自走了,把苏凌连带了个踉跄。
那两位丫鬟见着苏凌手足无措站在那里,也没理会他,只二人分了两侧,在案台两侧站着,苏凌不敢说话,只得垂手低头,看着自己的脚面。
也不知道站了多久,苏凌的脑袋开始发晕,这具肉身先天不足,自是站不了多久,眼前开始一阵一阵的发黑,苏凌连忙自己掐了大腿,不让自己晕厥过去,好歹是咬着牙继续站着。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耳边一阵叮叮当当的脆响,随着珠帘的撩开,一位身着牙白团花长锦衣,外披玄紫敞口金丝线绣罩衣的贵妇人在几位丫鬟仆妇的簇拥下走近,那妇人梳着高高的发髻,面部保养甚好,一双清冷的眼睛随意地在屋内扫过,那微微下垂的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之笑。
轻轻一甩那偌长的袖子,在那张飞凤来祥椅上坐下,旁边那晓的丫鬟已经将一旁温好的香茶敬上。
那大夫人一双利眼四处一扫,房内没有一丝声儿,下人们显然很是敬畏,那大夫人接过那茶盏,往里一看,脸色顿怒,
“不长记性的东西,天儿这般热,喝这出汗毛的劳什子做什么!”
那春晓吓得跪了下去,“大夫人饶了则个,这虽说天热,原本想备上些凉粉杏仁露那些,可夫人近儿肠胃不安,春晓便自作主张备上这雨前毛尖了,这雨前毛尖是老爷前些日子特特嘱咐那华西茶商给大夫人备上的,养胃的很,老爷别的人一概不送,连老祖母都没送,光给大夫人了。”
这一番话说的战战兢兢,可四处都是捡了大夫人爱听的说了,那大夫人听了自是愉悦,便鼻子哼声,让春晓站起来了,
“算你有心,起来罢。”
春晓心里暗暗吐了舌头,站了起来,其他丫鬟仆妇皆是松了一口气,这大夫人喜怒无常,常常于不知名处便得罪了她,一不小心还可能被连累,每个人自是如履薄冰,也就那春晓那等在大夫人身边久了的人能够应对得了这当家主母了。
苏凌被刚才那一幕吓得心下剧烈跳动,心间更是对这位名义上的母亲恐极,忽而念起了脑海中的礼数,心想着,这大夫人行事必要挑了别人的错来事,自己千万不可节外枝,便扣了双手,轻轻跪伏于地上,
“孩,孩儿拜见母亲大人。”
好天了仍旧没有听到大夫人唤他起来的声音,苏凌自是不敢自作主张起来。
那大夫人慢条斯理的喝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