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他当初知道南宫煊腹中胎儿存在的时候并没有震怒也不曾过分为难自己,打的果然是日后将孩子牢牢控制住,从而牵制自己的主意。
李云恪心里冷笑连连,面上却依旧恭谨,坚定道:“皇兄放心,臣弟省得。”
想说的都说完了,李云恪也都答应了,李云慎心情舒畅地出了南宫煊的房间,离开了静苑,在端亲王府中用过了午膳才回宫。
一直到了未时过半,李云恪才将李云慎送走,自己折回了静苑。
初一一晚过后,南宫煊精力一直不济,用膳也不去后头了,都是孔迎帮他送到房中来。
李云恪到时,他正坐在床上对着小桌上头的稀粥发愁。
“皇兄也真是的,我不过就是客气地让了一句,他还真留下来吃了。”李云恪进来,坐在他对面,“宫里是少他的饭么,吃了那么多才肯走。”
南宫煊举着勺子不吃,道:“我听小曦和迎迎说皇上进来看我了?”
李云恪点点头,“他是对我不放心,故意前来试探的,也是对你……好奇。”
南宫煊蹙了下眉,低头看了眼有些碍事的肚子。
“煊儿,你没生气吧?”李云恪眼神有些不安。
“你不是早就将此事告诉他了么,反正他都知道了,看就看吧,有什么好气的?”南宫煊难得大度一回,“不过皇上来了不是小事,你怎么也不叫醒我?”
李云恪不动声色地呼出一口气,暗自放下心来。
今日与李云慎在外间说的那些话,李云恪还有些担心被南宫煊听到了,不过这会儿看他神情表现,似乎并未被扰到,那自己便也不必将李云慎所说之事再重复一遍,免得惹他不快。
“来个皇上而已,能大到哪里去?”李云恪摸摸温热的粥碗,道,“怎么这会儿才吃?”
孔迎端了一壶刚烧好的水进来,为南宫煊倒了一杯放到小桌上,“先前南宫教主睡得熟,没敢吵他;这会儿是怕他再睡下去会饿坏了小世子,我才请许大哥把他叫起来了。”
李云恪把他的筷子拿过来,夹了菜放到他一直举着的勺子上,“那快吃吧,凉了就不好了。”
南宫煊将菜送入口中,伸勺子进粥碗舀起一勺干的,吃下去后道:“下次粥煮得稠一些吧。”
“这样不好吃么?”孔迎道,“可许大哥说稀粥好消化,对您现在的身体有好处。”
南宫煊脸红了红,道:“不用听他的。”
李云恪瞄着他那疑似害羞的模样,又想起昨晚孔迎提到的他这两日不怎么喝水的事,笑道:“煊儿,起夜有我扶着抱着,不碍事的。”
“……”南宫煊狠瞪了他一眼,“我是嫌起多了睡不好,你胡说什么!”
“那下次你睡你的,我两个时辰抱你去一次,行吧?”李云恪继续帮他夹菜,“不喝水对胎儿不好的,我可不应。”
南宫煊眸光微沉,不搭理他了。
李云恪告假的真正理由不能对外人说,便一直称病。先前有不少朝中官员前来拜会,他都叫人以病重不宜见客的理由给回绝了,谁知这几日才消停下来,李云慎就亲自过来了。
听说了皇上对端亲王关爱有加,马上又有人勤快了起来,次日一早开始,王府门前便没断了人。李云恪被扰得不胜其烦,无奈之下,只好销假上朝。
这日南宫煊醒得倒早,李云恪出门没多久,他便睁开了眼睛。
昨夜睡下后,李云恪为了让他睡得舒服些,还是像先前一样将他软枕下垫的被子都抽走了,却不知夜里第二次解了手回来,南宫煊便一直没睡实。
胸中闷得厉害,南宫煊撑着身体坐起,一个人在房中发了会儿呆。
院子里传来低低的说话声,听着似乎是孔迎和昨晚守夜的秦少君,没说几句,便又各自做事去了。
为了自己,有这许多人要起早贪黑地忙,明明是个怪异的存在,怎就能让他们没一句怨言地付出这些辛苦?
南宫煊叹了口气,动作缓慢地下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