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老爷他……”
卫霁云伸手止住了孟毒的话,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说道:“等我把手里的事做完,再说。”
孟毒躬身行礼,卫霁云挥挥手,他便一跛一跛的转身下楼了。
“曲鸿,继续去看着他们的动向,记得随时向我汇报,连吼可以陪你一起去。”曲鸿应是,然后就看见一抹红衫一晃,就下了楼。
然后下面就传来劈里啪啦的声音。
卫霁云两眼无神,但是唇边却漾起一抹笑,叹道:“曲鸿又去欺负连吼了罢……真好……”
连萧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卫霁云,幽幽的叹气,“主子,你对那白以熏,到底是……?”
卫霁云却没有回答他,他自己也在思考这件事。他朋友甚少,基本都是生意上的往来,他一开始对白以熏的容貌感兴趣,也喜欢听他吟诗作赋,开始觉得白以熏很好玩,逗一逗就会脸红,后来他解了自己的障,他就对他改观了,但是他现在对那白以熏的感情是什么呢?
“驾。”
周桐生带着三万俘虏和一万兵马回京复命去了,白以熏骑着马儿,跟在行军队伍旁边。牙牙吐着舌头,绕着马蹄打转,时而跑向白泾川,时而跑回来。
当然,对于这只威风凛凛的獒犬,很多人都颇有微词。
“大哥,”白以熏握着缰绳,让马儿和白泾川的并排走在一起,“我们这是去哪?”
白泾川听着那声“大哥”,顿时觉得十分刺耳。
是啊,他们即使在一起,因为两个人是兄弟,也不能公之于众。
他被千夫所指无所谓,但是他不想让熏儿……
看着身边熏儿的笑容,白泾川握住缰绳的手一紧,那粗糙的缰绳摩擦着他那同样粗糙的双手。
“回家,回珑城,昨天我不是和你说过了的么?”
“我后来睡着了,只记得只字片语,刚上路时你在忙,所以没问。”白以熏俏皮的一吐舌头,“不过家里还好么?”
“你二哥已经寄来了家书,只说了一切安好,别的什么都没说,我们加紧赶路,尽快回去。”白泾川皱眉,白皓齐的书信十分简洁,只说让他们别担心。
他只希望此次回去家中无事,只希望……他和熏儿能被认同。
作梦罢……
怎么能告诉父母?
白以熏看着眉头紧蹙的白泾川,然后转眼看向一边。
如果不需要顾忌那么多就好了,她能告诉泾川,他其实不是他弟弟白以熏,他们从灵魂上来说是可以被认同的。
但是他不能。
失去了白以熏这个身份,他肯定会离开。
她只有一直顶着白以熏的名字活下去,才能和他在一起。
所以,希望他永远都不会知道。
队伍中有个小兵,抬头看着前方两个并排而行坐在马上的人,眼球微转。
他那日林军长遣他去找白将军,他站在门外唤了一声,后面的话还未说完就被打断,不过过了一会白将军就出来了,借着角度,在门的一开一关之间,他看见白将军的床上有个人衣衫还有些凌乱的正冲着白将军微笑。
瞬间——
他觉得脑海里一道闪电劈过。
那坐在床上微笑的不是白将军的弟弟还是谁?!
回到珑城
这一路上白将军都与那女娃似的弟弟同吃同宿,开始他们都以为是白将军兄弟情感太好,哪知道竟是这样?!
顿时他觉得白将军一直以来在他心目中的形象污秽了许多。
心里痒痒的,总有一种yù_wàng。
看着左右两边的同伴,脑海里总是有种念头想把这件事说出来,在心里堵着实在难受。
一个人,哪怕告诉一个人都好。
……
坐在马上,牙牙跟在马儿后面小步小步的跑着,泾川就在自己不远处。
一切如常,但是白以熏最近觉得很不舒服。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有种被窥探的感觉,就像现在这样。
回头,只是长长的军队蜿蜒前行。
“怎么了?”到了驻扎的地点,白泾川走向白以熏,白以熏正靠着一棵树喝水。
“什么怎么了?”白以熏拿下水囊盖好,愣愣的看着白泾川。
“总觉得你这两天赶路有些心不在焉的,是出了什么事么?”白泾川挨着白以熏坐下,靠在粗糙的树干上。
“没什么……”大概是他这几天没有睡好,有些神经兮兮的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