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竟然要廷杖他们?
什么时候上奏启事会被廷杖了?
从古至今,都没有这样的先例!
这下子就是九卿都坐不住了,若然真的被廷杖,颜面何存?是不是说日后都不能上奏弹劾了?
哪怕就是陈雄的狗腿子甘东生也不得不出言阻止,他是廷尉,主管刑法狱讼,若然不阻止,包准会成为朝臣公敌,他也就不用在这个朝堂立足下去了,他深知自己屁股底下不干净,以前没有人动他那是看在圣上的面子上,如今这些朝臣们要真的被圣上打了板子,他会首当其冲,成为朝臣与圣上之间争斗的第一个牺牲品。
姜太傅第一个出言,“圣上,这于理不合。”
有姜太傅顶在最前头,甘东生也硬着头皮第二个道:“圣上,律法中确实没根据”
其他九卿纷纷出言阻止,这要是开了廷杖这个口,还了得?
陈雄气极而笑,犟性上头,越是反对他的,他越是要做。
“朕既是法!朕既是天!”
他怒瞪了禁卫一眼,冷喝一声,“没听到朕的话吗?是想要抗旨不成?”
这下禁卫不敢再拖延,两两架着一个朝臣就往殿外走,很快上奏的朝臣们都被禁卫们架了出去。
朝堂上顿时空出大片地方,陈宣低垂着头,嘴角挂着一抹得意的笑容。
姜太傅深深的吐了一口气,朝上首的陈雄行了一礼,跟着往殿外走。
其他几个九卿也一同跟在他身后,甘东生看了一眼往外走的姜太傅等人,又偷瞄了一眼坐在上首的陈雄,心中恨得跺脚,到底不敢留在殿中,也随着往外走了。
其后越来越多的朝臣们跟着一起走出殿外,他们要亲眼看着、铭记着受辱的这一天!
眼见殿中越来越空,陈宣嘴角的笑容越发僵硬,走出去的朝臣越多,就说明对他不满的人越多。
陈雄的脸色也很难看,姜太傅带头去了殿外,这些人跟随而动,不啻是在无声的指责反抗他这个做皇帝的。
姜太傅走出来之后,就见殿外空地上已经备好了板凳,禁卫们将朝臣们压在板凳上面,手持着板子,正准备往下打。
姜太傅淡淡的出声,“这些都是朝廷的栋梁,若是缺了一个,都是我北梁的莫大损失,若是他们伤势过重不能上朝,耽误了圣上的旨意,不能政令通达,此等罪过,你们看着办。”
他的声音不高不低,语气淡然,神色也平常,偏他的话落,禁卫们都是心中一凛,下手就极有分寸了。
被压在板凳上的朝臣们俱都心生感激的抬头看着姜太傅,明白姜太傅出言是在保他们性命,怕这些禁卫手下要是一个狠辣,他们恐无命看到明天的旭日东升。
“一”
“啪”
“二”
“啪”
整齐划一的廷杖声,不管是被廷杖的人,还是站在一旁观看的人,都有一种身同感受,脸色沉肃。
“五”
“啪”
突然有一个朝臣咬着牙,脑门上蹦着青筋,大声的高喊,“臣御史朋兴闻奏圣上,臣弹劾太子宣为一己之乐罔顾人命,伤人性命,致人死亡。”
有人带头,紧接着又有朝臣忍着疼痛,大声的高喊,“臣左民尚书文彬闻奏圣上,臣弹劾太子宣残暴不仁,公然殴打朝廷命官,致人死亡。”
“臣侍中学民闻奏圣上,臣弹劾太子宣罔顾律法,羞辱朝臣,致人死亡。”
“臣中书侍郎康平闻奏圣上,臣弹劾太子宣”
“臣左中郎将宏硕闻奏圣上,臣弹劾太子”
一个接着一个,每一个被打的朝臣,都强忍着疼痛,用尽自己最大的声音喊着自己的弹奏,喊得声嘶力竭。
这些声音不仅殿中的陈宣听到了,他身子气得发抖,脸色发黑,陈雄也阴沉着脸,就是风一吹,这些声音也往外飘着,在北阙殿附近巡逻的禁卫们都隐约听到了个清楚。
打板子的禁卫们心都在颤抖着,手下不禁用了力,打断了正在弹劾的某个朝臣的高喊,痛哼了一声。
姜太傅沉肃的“嗯”了一声,禁卫们手下力道这才轻了些。
三十板子打完,所有被打的朝臣们已经说不出话来了,股间隐约可见血迹,背上已经被冷汗浸湿,面色煞白,呼吸变得虚弱起来。
虽有姜太傅的隐隐警告,禁卫们到底是为陈雄卖命,也不敢放水太多,这些人不在家中休养个三五天是好不了。
姜太傅亲自上前把左民尚书方文彬扶了起来,其他人也去各自搀扶,恰在这时,陈雄的随侍太监在殿中高喊了一声:“圣上有命,退朝。”
姜太傅闻言,出声道:“诸位先帮着把诸位大人送到我太傅府,老夫先去叫太医过来为诸位大人医治,再叫了你们各家派马车来接你们回去吧。”
众人低声道谢:“多谢太傅出手相助。”
跟着陈雄来到御书房的陈宣,一路上愤愤不平,“那些老匹夫,凭的可恶,那么一点小事值得这般小题大做吗?竟然还敢轮流着弹劾”
“啪”
陈宣猛地住了嘴,捂着被打到一边的脸,感觉到嘴里有些腥味,慢慢回过头看着站在他跟前的父皇。
陈雄甩了甩手,怒喝道:“蠢货!”
陈宣有些喏喏:“父皇也觉得我把人打死是做错了?”
陈雄恨铁不成钢的指了指他,气得大骂:“蠢货!要杀就杀,为什么要选在大街这等人来人往的地方动手,显得你能耐吗?打死了也就打死了,又为何不毁尸灭迹?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