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明,通令全军,交战时,如果敌军不提前投降,格杀勿论。”
索明一惊,行军多少年,他可从来没见楚朔下过这么重的命令。不光光是索明,指挥部所有人都忍不住心里咯噔一下,不由惊骇光光那个电话究竟讲了什么。
这时,楚朔的声音再度响起,“计划变更,现在执行第二套作战方案,由我亲自带队。索明,你留在这里居中策应。”
“少将!”索明急了,这第二套作战方案虽然能大大缩短作战时间取得胜果,但高机遇也意味着高风险啊。
可楚朔一个眼神扫过来,索明接下去的话就硬生生的卡在喉咙里出不来了。尼玛后脖颈凉飕飕的,到底那电话讲了什么?!索明不由神使鬼差的朝那指挥台上看去,然后立刻怔住。
那里,指挥台上面的玻璃界面竟然已经碎了,遍布着密密麻麻的裂痕,看得人头皮发麻……
千叶城,军区总院。
天刚刚破晓,手术室的灯却才暗下。祁连腾地从长椅上站起,肃着脸焦急的迎上从手术室里推出来的病床。病床上的人已经满身疲惫的昏了过去,身上的衣服还染着血,衬得那脸色愈发苍白。
“他到底怎么样了?!”祁连一手扶着病床,一手狠狠抓住医生的衣领,压低了声音咬牙问道。
医生的心都快被他吓出来了,这一晚上谁比他更煎熬?再这样下去他自己非得心脏病不可。苦着脸,医生连忙说:“没事了,他没事!你快推他去休息吧。”
闻言,祁连总算长抒了一口气,而后又风风火火的催促着旁边的护士赶紧把人推去病房。至于一同等在外面的楚琛夫妇,他连看都没看一眼。
夫妇俩对望一眼,无奈的叹口气,而后又快速拉过医生询问详情。得到医生再一次的肯定答复后,两人不禁把心放了回去,没生命危险就好,万幸。
宁夭这一昏睡,就是十几个小时。再醒过来的时候,床边只有杜月蘅候着。宁夭眨眨有些干涩的眼,艰难的抬起手遮在眼前,挡了挡头顶的灯光。
他是被恶梦惊醒的,梦里面他又背着弟弟走了很远很远的路,手里的匕首一直滴着血。醒过来的时候脑子很乱,但他马上清醒过来,手探到小腹处,果然一片平坦。
杜月蘅实在是累了,所以不小心在床边打了个瞌睡,但睡得很浅。忽然被异响惊醒,一睁眼就看见宁夭正挣扎着坐起来。
“怎么了?”杜月蘅急忙扶住他。
宁夭抓着她,眼里难得的流露出一丝惊慌,“我的孩子呢?”
杜月蘅眼神一软,心疼的拍拍宁夭的背,安慰道:“他们没事,都没事,你别担心。因为是早产儿,所以他们现在被放在营养箱里,等过几天就能见到了……”
闻言,宁夭紧绷的全身终于放松下来,顺从的重新躺下。这一动,牵扯着全身的肌肉,好一阵疼痛,可算把宁夭的注意力转移到了自己的身体上——用习武之人的说法来说,他现在就是动了元气,没一段时间的修养很难恢复。但只要孩子没事,这一切都不是问题。
他不由看向在一旁忙碌的杜月蘅,她的眼底有着淡淡的黑眼圈,此刻正一边絮叨着让他别乱动,一边打开旁边的保温瓶给宁夭盛汤喝,就像一个普通的母亲一样。回头,看见宁夭一直看着她,便笑着摸摸他的头,而后舀起一勺汤吹了吹,凑到宁夭嘴边,温言道:“喝点吧,我喂你。你尝尝,一点都不苦。”
宁夭张嘴喝下,汤暖暖的,那种暖意流淌到他心里,有种久违的感觉。杜月蘅一边喂着,一边跟他说话,见他脸上露出的那种淡淡的笑意,不知为何,忽然觉得很心酸,拿纸巾给他擦了擦嘴角,叹了口气,说道:“哎……你这孩子啊,如果朔儿看到你现在这样,该有多心疼……”
明明刚刚才从鬼门关走了一遭,被人那么残忍的对待了,却仍旧露出这样的表情,怎么能让人不心疼?
“他才不会呢……”宁夭懒洋洋的回了一句。
杜月蘅忍不住笑说:“那好,等他回来你就拿老爷子的拐杖揍他,楚家的爷们儿一向惧内,绝对打不还口骂不还手。”
两人随意说着话,彼此之间的关系倒是拖这次灾祸的福,更亲近了些。但他们谁也没有提下药的事,杜月蘅是怕宁夭听了难过,而宁夭表面上一点都不显山不露水似乎毫不在意,但换了祁连就会知道,宁夭的心通透着呢。他现在躺在床上不能动,但祁连和楚家绝对已经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