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恼的不是石海岩,是何贺
当今圣上长这么大,还从来没见过一个人甩鞭子,能甩的那么好看。当下就愣住了,那眼神直勾勾的,要不是何贤跟长公主进过宫,认识皇上,她都要一鞭子甩过去惩戒这个浪荡子了。
皇上捂着自己那被丘比特射中的心脏,感叹道,一见钟情的滋味啊,仿佛她甩的不是鞭子,而是勾魂索,瞧瞧,把朕的魂都勾走了。
这么一个虎视眈眈的皇上,何贤刚一及笄就被迎进了皇宫,直接给了封号——贤。
哪怕长公主这几年越发年老体迈,那也是剩下的皇族中辈分最高的一个了,她的嫡亲孙女,不就是先皇的嫡亲外甥么,再加上何贤后面的何家,以及皇上这人尽皆知的心意,在给何贤定分位的时候,那是一抬再抬,皇贵妃抬了一次,皇后抬了一次,太后又抬了一次,差点儿就被封了贤妃,还是皇上制止了这件可怕的事情,一进宫就封妃什么的,也是够了。
何贤入宫三年,恩宠不断,但皇上年岁毕竟大了,总有些力不从心的,所以也就只有第一年的时候得了个儿子,现下已经三岁,是皇上最小的儿子,也是皇上最小的孩子。
皇上眼下共育有三位皇子,太子是早些年就立下了的,不过自从几年前替皇上挡了一箭,身子骨就一直不大好,一直在用药吊着。
何贤这次来信,说的就是这件事儿,太子眼看着怕是熬不过年关了,另立太子势在必行,就是不知道这次要立的,会是太子的孩子,还是太子的兄弟。
贤妃娘娘问谢无渊的是,怎么才能保住自己的皇子。
谢无渊捏着纸条笑了,心道,太子一走,皇上一共就剩下两个儿子,有哪个不长眼的敢动手?
何贤这求的根本不是保住自己的皇子,而是怎么上位。
也罢,原本他就有份礼要送给何贤的,现如今,不如一起了罢。
谢无渊想起几天前,他跟何贺献殷勤,说要把一等镇国将军的爵位捧给何贺的时候,那张果断拒绝的脸。
再想想现在给自己送密信的何贤,心道,自己当初还想着,何贺不要,不如送了何贤吧,这会儿看着何贤的来信,却不由有些想笑,都这么多年了,自己居然还是和何贤更能谈的来。
倒是不知道,何贺整天介儿的和这么些黑心黑肺的玩意儿一起长大,怎么到现在都没长坏呢?
要是长坏了,就能在一起了啊。
谢无渊摇了摇头,把这个困扰了他很久的问题抛之脑后,提笔给何贤回信。
何贤生了皇子后,就从贤嫔提成了贤妃。
贤妃是四妃之首,何贤的位置本来就高,要想再提分位就不太容易。
到了这个份上,哪怕再生个孩子都不一定会提成贵妃,可如果她真的想要那个位置,哪怕成不了皇后,至少也要是个贵妃。
谢无渊的信很快就写完了,封上口,递给了何贺,何贺没看也没问,直接夹在家信里,贤妃娘娘的消息当初怎么传出来的,他就给怎么递了回去。
当天晚上,谢无渊接到另一张宫里特制的纸条。
陈以柳,陈将军的女儿,比谢无渊大几岁,自小不服管,就爱往赌坊跑,和谢无渊简直是志趣相合的好朋友。后来,不知道怎么得了太子的眼缘,太子寻死觅活的非要讨来当太子妃,皇上和皇后一合计,陈家姑娘,身份不错,地位不错,长的不错,带到宫里看一看,言行举止也不错,就允了。
至于好赌?谢无渊不说,陈家不说,还有谁知道这回儿事儿?你当赌坊里成天都是达官贵人,什么人都认得啊!
或许陈以柳当真是与太子一见钟情,自打她成了太子妃,就真的修身养性了。别说往赌坊跑了,就连“跑”这个动作,都未曾做过,每天恪守各种规矩,按时请安,管理东宫大小事务,肚子倒也争气,第一年就得了个儿子,太子妃的儿子,那妥妥的皇长孙啊,日后自是前途不可限量的。
可惜的是,太子眼看着就要夢了。
陈以柳来信,问的也是,她要怎么保住自己的孩子。
谢无渊对陈以柳还是有些好感的,每一个闯祸的孩子,都对和自己闯同样的祸的孩子,怀着无比的亲近心情,所以他很正经的给了两条不同情况下的建议。
“如果你希望你儿子安安稳稳的坐上那个位置,殉情是最快、最好的法子;如果你希望你自己坐上另一个位置,那就紧紧握住他留给你们的东西,以及,你身后能握住的所有力量,必要的时候,用它们。”
军中专用的信鸽飞来又飞走,大约陈家,也会用何家相似的方法,把消息传回去。
皇宫,乃至朝堂,即将掀起一场血雨腥风。没有人会知道,太子妃与皇上最宠爱的贤妃,身后站着的,是同一个谋士。
醉欢楼
谢无渊终于有那么一天,心情不错,晃晃悠悠的去见了石海岩。
去之前,他还特意让茶钟给石海岩带了话,说让他把时间岔开,他谢无渊有话要和石海岩单独说。
“怎么着?这局设的爽吗?”谢无渊进门第一件事儿,就是兴师问罪来了,“石公子,石老板,看着我们这些人为你忙前忙后的,是不是特别开心,特别有面子啊?!猴戏好看不?精彩不?”
“谢公子,我也是被逼的啊——”石海岩瞧他这模样,身上的寒毛都竖起来了。
“别介,解释我也不听,”谢无渊随手拉开一把椅子坐下,给自己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