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在海潮上来回摇摆。海湾那头似乎有座城市。天空昏灰,也许岸头的根本不是一座城市,只是一座建筑。更清晰地看,长长的海湾线上只有一座废墟。
“你在干什么?”一个女人走过来,意识只看到了她的腿,没有看到她的脸。
“鲸鱼?”女人顺着意识指去的方向,海里有一群迁游的虎鲸。“对,它们就是黑白色的。”女人抚摸着他的头说道,“你喜欢熊猫鲸鱼?”一个幼崽虎鲸翻身跃出水面,露出纹白肚皮。
“你喜欢熊猫鲸呢,熊猫男孩?”她把他的手腕翻过来,用笔注上标号。他的手腕上也有黑白色粉末的皮肤块。意识中突然闪现过一张重力网格,像电路画一样显现在他的手腕处。整个意识开始下沉,仿佛受到了无穷大的重力。意识低下头,洞悉了整艘船的全息图。
巨人号,他模糊地瞥见船身上的喷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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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一昏昏沉沉地醒来,发现自己正睡在车里。海鸟在岸边盘旋觅食。吉普车停在破旧的沿海公路上。丁一照了照镜子,黑客医生门仓给他削去了一层面骨,略微调整了容貌,改变特征参数后能让他的脸不再被智能监控识别。门仓还给他留了一瓶能够混淆dna检测器的药水,以便不时之需。丁一摸了摸口袋底,里面还有一张纸条,上面留着门仓的顾客,野口制药代表的住处和联系方式。但丁一现在并不考虑去见他不信任的人。
“生物钟”把丁一叫醒过来。笼芯刺激大脑释放出刺激疼痛神经的激素,令他从沉睡中瞬间醒来。港口海湾,一艘满载的货轮缓缓驶出岸口。这就是笼芯触发的原因。丁一拿起望远镜,记下远航货轮的编号,笼芯立即发散开来,黑入海运集团所有与此货轮相关的报关商品清单;通过附近的无线网络,丁一连接到港口装运码头的起降机监控,搜索出每一个货柜的编号和货物信息,以及货轮详细航线,加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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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其实齐身制药所生产的齐身佐剂片产量真的一点都没有减少。只不过是通过其下游的二级代理,下游药企同行贴标换签的做法以及仿制药,继续出售罢了。”文莺在终端电脑上,收到了丁一发来的远程信息列表。
“反而是放弃了专利后,销量更多更广。不管是欧洲的高档酒店便利柜上,还是亚洲的家庭医生药箱里,连非洲无国界医生组织都采用了齐身集团这种常见的免疫提升药。不得不说,佐剂片已经在世界范围内随处可见了。”调查员们在清仁街的街巷角落里租了个地点。
“真实奇怪,当初明明是以病毒丑闻出名,却一点都不影响到佐剂片的销量。即使公众明知道臭名昭著的齐身集团制造的药品,可还是趋之若鹜呢。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文莺调出过去一个季度里,淡云市多家药企的相关药品销量清单,很奇怪的发现不论是仿制药还是换了标签的原配方,佐剂片的销量都极高。
“事实就是如此。在恐慌面前,理性会被恐慌情绪所支配。没人想得病,尤其是很麻烦的病毒面前。即使他们知道是齐身集团指使人制造释放碎色病毒,可是人们还是会买。更因为,由于人们知道是齐身集团制造了病毒,反而会更相信于他们对付病毒的能力,而去寻求他们的产品,大众总是盲目。”丁一恍然大悟。现在想起吴修曾经在公开发布会上似是而非的回答,居然会有更令人意想不到的结果。而费用制造的过敏死亡病毒,亦是以碎色病毒为基础的弱化变异分子。它并不会让人得病,反而是被过高的免疫引起严重反应。e如此看来,费扬与齐身集团,不是合谋,就是四十七体人利用了齐身集团的业绩成果。
“要知道佐剂片还能卖这么好,安阳可就真的白死了。”亚伦悠然翘着脚,拿着一杯蓝色的水饮料,有点幸灾乐祸。高智商黑客亚伦的天性如此,即使刚到淡云市的达尔莫名其妙地死了,也依然没法让他紧张起来。
“你喝的是什么?”丁一看到他的水杯。
“东莨菪亭,你要尝尝吗?”
“你把这东西当水喝?”
“是凯斯那家伙的植物神经曾经差点融化了。所以他离不开东莨菪碱。所以,我也就跟着他喝一点。你想来一口吗?”
“融化?他可经历了什么?”丁一跟着尝了一口。
“他?凯斯经历过任何一个神经生物黑客想都不愿想的经历;网络战争,神经毒素,精神酷刑,挑战智能ai,追踪四十七体人,失去心爱的女人后又尝试在ai中把她复活过来。我们要是经历过他所经历的任何一个选项,恐怕都会变得跟他一样沉默,奇怪。”亚伦一股喝下东莨菪碱饮料,假想自己也能体会到和凯斯一样的孤独。
“那这一次来淡云市又是为了哪一个选项,拯救还是毁灭?”丁一边说着,拿起亚伦面前象棋盘上的国王。
“凤鸟计划。”亚伦拿起象补上了国王的空缺位置。“抱歉,这个我就没法告诉你们了。因为知道这个计划的两个老头都死了。”他戏谑地笑道。
“你是说达尔和格林潘?”
“这两个总裁老头,总是神神秘秘地保持口风,现在好了,两个人都没说完就一起嗝屁了,谁也不知道那到底是怎么回事了,没有人知道得更多了。一开始,在格林总裁昏迷的期间里,我和凯斯从达尔老头那里得知,会有人带着极其重要的东西,也就是辉瑞史克集团里的重要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