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李徽其实并不需要开解,唯独需要有人静静地倾听而已:“早些时候,祖父便一直对我们的婚事念念不忘。祖母逝世之时,我们都尚未定亲,想来亦是他的遗憾之一。有时候陪着他给祖母上香,也隐约能听见他说着我们这些孙辈的事。眼下他重病缠身,为了令他放心些,我们自然不能再任性妄为。”
“既然本便想让祖父欢喜一些,只需付出一桩婚事又何妨?毕竟,这种大事从来都是父母做主,由不得我自己。只可惜,论起成婚,你应该会落在我后头了——”
回过神后,李徽侧首而望,王子献已经紧紧握着那幅女子小像来到他身边,声音低哑:“虽是为了圣人欢喜,但你也不必太过委屈自己。便从数十张小像之中,选出稍稍中意些的人罢。按礼制而言,你不仅能拥有一位郡王妃,还可有两位孺子以及数位妾室等。从此之后,你的内宅大概便热闹起来了。”大概谁都不知道,他说话的时候,心中便仿佛被障刀来回切割一般,满是鲜血碎肉,疼得嘴唇发白,脸上的血色几乎都已经褪尽,苍白无比。
李徽沉默了半晌,叹息一声:“没有甚么好选的。光看小像,哪里能看出是什么性情之人?而且,有一位妻子便已经足够了,后宅热闹起来于我又有何益?我可不想成日里为这些内宅中事费心思,听她们彼此攻讦、互相揣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