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明明是你见色起意,强抢人家太尉府的人,你还在这颠倒黑白!”
周勃想起今日朝堂上陈平那阴不阴阳不阳的话,心里就有些厌烦。什么“明明只是一个侯府庶子就敢在长安公然抢人,还不是仗着背后有人撑腰。”
庶子!这不是说他亡妻的妹妹给人做小了吗?
别说自己与亡妻感情笃定,是问天下间哪个人愿意别人公然在自己面前讲这种事非!
这个侄儿平时做的事是有些出格,可对他还是极尊敬的。这段时间亚夫不在身边,妻子刚逝,也唯有他经常来看望自己,侄儿再怎么不好,自己教没问题,却容不得别人说一句不是!
于是,长乐宫门外,两人就吵了起来,要不是萧老丞相调合,说不定两人真就打起来了。
“侄儿没说谎!”刘敏康脸上也是难得的一脸严肃样:“这个陈平倒真会恶人先告状,我倒要和他当面评评理!”他就不信了,这事真闹出来,小皇帝不替他出面。
可周勃怎么会知道这些事,他只知道刘敏康知错不改,还顶撞他,心里的火一下子又上来了不少,猛地一拍案案,案上的茶盏碰得直响:“放肆!你一介草民,敢和当朝太尉对峙,你有几个脑袋!你一个人想死就算了,别连累家里人陪葬!”
刘敏康知道姨父真火了,连忙跪下低着头。
周勃气得直吹胡子,缓了两大口气才继续训道:“你忘了你父亲临走前说的话了吗?谨言,刻刻留心,保身,日知其所亡。别人都说你父亲贪利好财,是个势利小人,我却知道他心思缜密,眼光独到。他将你托付给我,我一定会好好教导你。没想到这些年下来,你还是这样心浮气躁,将来……将来你何以保身!?”
刘敏康重重地跪着磕了个响头。当听到父亲两个字时,他的心里像有把剑一样划得生疼,额头青筋暴出,双手紧紧握着拳头。
周勃站起身,背着他,一手撑着案案,像是在极力隐忍着什么。
安静了一会,很快,刘敏康抬起头说道:“侄儿知错了。这件事虽说是救人,可也考虑得太浅了些。事后侄儿就有些后悔。现在我正与辟阳侯审食其谈论长安街道扩建一事。事成,收入丰厚不说,还能大大扩展刘家在长安的生意;事败,我前段花在长安三辅的心思与财物就全泡汤了。辟阳侯虽说与陈平不是一路的,可官官相护,说不定哪就被陈平插了一手,这时候得罪他,的确太冒险了。”
第十一章、男大当婚
闻言,周勃才回过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脸上的神色稍稍缓和了一些,叹了口气道:“别跪着了,现在天寒地上凉,别受了寒气,起来吧。”
刘敏康又磕了个头才起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