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到午饭的时候,便拉住了文霁风,和陶然打了个手势,两人先行回房。

只是他们还未走出几步,傅丹生便回头看了他们一眼,目光凛冽,文霁风蓦地心中一寒,愣了一会,才重新跟上虚青的步子。虚青心中大约在琢磨着什么,没有发现文霁风的愣神,往前走的脚步略快,叫文霁风有些好奇。

“师兄在想什么?”

虚青转着手中的拂尘手柄:“只是琢磨着是否要修书向师父求救罢了,师弟不必担心。”

文霁风皱眉,忆及方才傅丹生眼中的寒意,问道:“求救?师兄是什么意思?”

虚青看着白玉上的黑丝渐渐溶化消散,转身笑着对师弟说:“方才为兄灵台清明,犹如醍醐灌顶,忽然感念到天地一丝灵韵,告诫将有灾祸临近,所以想问师父讨要几个符箓防身罢了。”

文霁风只是看着他没有说话。虚青干咳了一声,摸着鼻子道:“师父给的三环套月,师弟可随身带着?”

“是。”文霁风从袖袋里取出链接在一起的白玉三环,递给虚青。这副阴阳环原本是冲阳子带在身边把玩之物,玉也不过是普通的凡玉,只是冲阳子既然会交给他们,其中自然有些什么门道,不过他们尚未得知罢了。

虚青将他的手推回去:“师弟你存着,说不定这三环套月附了师父的术法,倒是能够保命。”语气颇为郑重。

文霁风却沉声道:“若是如此,师兄应该更需要这枚法器。”虚青闻言,不知是该哭自己学艺不精,还是该感念师弟的关怀。

“那还是师弟存着吧,师弟好好活着,才能保护为兄啊。”虚青大义凛然道。

文霁风:“……”

☆、第6章 寘彼周行·其五

回去之后,虚青果真如他所说的,像模像样地写了一封信,支使着文霁风用传送术送回玄冲观。

之后几日,两人一直呆在陶府中修身养性,文霁风一度怀疑他师兄是不是被人掉包了,玄冲观中的虚青,可谓是一刻不得安生的人。这几天却能安安稳稳地在房中打坐修炼,每日早早地起来看文霁风练剑,偶尔去陪陶冶下下棋。期间陶然来找过他们两次,虽然官府心中盘算打得精妙,只是谎言就是谎言,官府前脚大张旗鼓地去坟场诱捕媪鬼,后脚便又有人倒下了。欺骗换来的稳定,注定无法长久。

直到第五天,一只信鸽落在了虚青的窗前。正在练剑的文霁风停下来。胖墩墩的鸽子在窗台上蹦跶了两下,一片青光闪过化成了一封信。虚青仍是没睡醒的样子,拆开信的时候险些将里边的信纸都撕了。文霁风收剑走过来,虚青已经一目十行地将信件看完了。

“师父的回信?信上可说了什么?”文霁风问。

虚青扬扬眉,将信收进了怀里:“师傅给我讲了个不怎么有趣的故事,我想师弟你应该不会想知道的。不过说起来,你不是对那个傅丹生很感兴趣?也是时候同这位前辈讨教一下了。”虚青的笑容里带着莫名的意味,文霁风猜想,大约这信中的事,同傅丹生有所关联。

虚青和文霁风两人问了家仆,陶冶和傅丹生二人正在后花园的亭中商量寿宴事宜,陶然作陪。两人过去的时候,正好远远地听到凉亭中傅丹生训斥的声音。

“自你及冠后,你父亲就将陶家的事物交由你管理,事事躬亲教导。可你呢,现今距离寿宴不到三日了,你竟然连掌勺的主厨都没有请来。到时候来的那么多宾客,究竟是来赴宴的,还是来看你陶家的笑话的?”傅丹生的语气不急不缓,沙哑的嗓音此时听来,却带着一点让人不敢违逆的威严。

陶冶打圆场:“锦源城中会出这样的事,也不是然儿能料想到的,先前那位厨子会畏惧请辞也不是然儿的错。傅兄不必这么生气。”

傅丹生皱眉:“陶然年纪已经不小了,阿冶你再这么一味娇惯,以后他独自一人,怎么撑起陶家?”

陶冶笑道:“然儿如今仍稚嫩了些,不过好在我的身体还算硬朗,也没那么容易一命呜呼。还能教导他好些年呢。”

不知是不是陶冶的哪一句话触动了他,傅丹生一直以来的冰冷持重突然消失了,一句话脱口而出:“倘若有个万一呢?若是你以后不能教导他了,他应当如何?”

傅丹生的话叫陶家父子俱是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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