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道血殇听我此言,怒极反笑,他移步上前,双刃于我面前血光流转,不住嗤笑道,“当我是傻瓜,想骗我替你解开禁制不成?”
这话音刚落,我心中虽起了些微澜,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抬头轻瞥了他一眼,不置可否,而实际上,就算这右护法替我除去双腕束缚,我现时也绝无可能自他手里逃脱,再说他既已识破我意图,那我便少费口舌,闭目凝思。
未料我这般兴致缺缺的消极反应竟更让这右护法跳脚,血殇立于我身侧,催动灵力非但解开了我双腕束缚,甚至连双踝禁制也一并撤销,我心下大喜,本已压下的逃脱**瞬时升腾起来,我起身朝他颔首轻笑,“右护法果然了得,幽魔君主亲自加于的禁制这么轻易便能解开,在下佩服。”
血殇听我这番意味不明的话语,面上不由一愣,不及喘息时分,那血刃便直取我面门而来,我往后仰身堪堪避过,只不住寻这幽魔殿出口,且战且退,取胜虽不可能,只道幽无邪莫名离去数日,九幽境应是有些大事发生,如此契机,我若不搏,白白浪费岂非对不住自己?
血殇见我只避不战,眉间鄙夷之色愈甚,十数回合下来,他知我有脱逃之意,一双血刃更是紧逼不舍,而我不住闪身往出口处移步,奈何这血殇身形极快,每每未及我行至那门旁窗边,他已堵在面前。
我心下焦躁,想来一味躲避并非良策,于是敛神静思,将体内所能调动的水灵运于臂上,却道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此际只能一击成功,而血殇见我身形疾止,大约以为我会俯首认输,未料我侧身险避过血刃,却一掌击于他胸前,虽说这一击并无多少灵力汇聚,胜只胜在出其不意。
掌风凌厉,这右护法果然身形不稳,径自往后退了几步,而我半分亦不敢恋战,赶忙乘此机会,破窗而出,且顺着记忆中来时路,直往前去。
那血殇如何肯放我离去,立时紧随身后,穷追不舍,而前路险窄,此刻大约得血殇召唤,那路旁丝丝缕缕幽魔息俱化为人形,一路拦截,我强自提气,手中凝起青芒,艰难穿行,只道行不过几道暗桥栈道,我额上已沁出大颗汗珠,脚下疲软,只怕就要被血殇赶上。
我本不识这九幽洞府九曲连环,现时更是慌不择路,只挑那无人的绝壁前行,只道刚踏足其上,我心中便直叫不妙,既无人守卫,只怕俱是死路,这般白白绕圈子,岂不是枉费自己所剩无几的体力?眼看血殇已赶上前来,我咬牙准备正面相迎,放手一搏,至于是福是祸,能否逃脱,却只能看天意了。
血殇腾身而起,直往我所处石台而来,那血刃锋利,只在距我鼻尖毫厘处堪堪掠过,夹带起的凌厉劲风,直叫我面上发凉,我本欲上前争斗,奈何气力不济,只得反身后退,却道这石台过小,几番腾挪便避无可避,而血殇步步紧逼,我想回头已太过困难,现时境地,却只能咬牙往那绝壁上退去,所谓置之死地而后生,如此看来,那绝壁也许便是我的一丝生机。。。
既是打定主意,便不再犹豫,我足尖点地,飞身愈往那峭壁而上,而血殇立于方才那石台之上,他将双刃收于腰间,挑眉看我,大有坐等我支持不住,摔下自投罗网之意,却道此刻九幽洞府内廊回风转,直将我衣袖袍角吹起,窸窣作响,而我脚下不过是条突出于外的瘦窄石块,侧过双足尚立不住,真真是糟糕至极。
那血殇仍是守在近处石台,好整以暇,而我额上汗珠愈发沁出,双腿亦有些发颤,无奈只能将手中青芒死死嵌入石壁,以稳住身形。只道这石壁背侧风来阵阵,应是个与外界相通之处,我按下心绪,略作思考,蓦然便化去青芒,转身径往那背侧隐去身形,这原是个险招,若是一步不稳,依我现时灵力体力,掉下去不仅会束手就擒,保不准还会摔断胳膊腿,若是再想逃脱,必定难上加难。
现时只听得血殇在石壁之下大喝一声,他应是化作幽魔息一路往上,我不及打量四围情境,只顺着那风来处,一路往前,可恨洞内黑漆一片,我脚下凌乱,竟屡次绊倒在地,却道身后幽魔息愈发浓烈之时,不知是谁一把扣住我的手腕,连拖带拽,疾行于这黑暗洞府中,七拐八弯,不知通往何方。
身后幽魔息慢慢散去,大约血殇并未追上,我心中暗舒一口气,只道眼前光色渐明,不远处一人高的洞门之外,却是九幽之外了吗?我随那神秘人踏出门外,只见四围尸骸遍布,白骨森森,端的是触目惊心,那人转身看向我,竟是太傅螭烺?!
他见我满面讶异之色,不住皱眉,冷声道,“这里是九幽境九门之一的死门,这么多的尸骸很正常,你不必惊慌。”
又是那种鄙薄蔑视的口吻,他道我惊讶的是看不得这许多尸骸,却不知我惊讶的是他如何出现在面前,片刻沉默,螭烺又径自道,“死门位于九幽最北,三百里外方有活泉,你现时快走,尚有一丝逃脱的希望。”
“太傅这是在为我指明生路?”我心下疑惑,不知这螭烺心中到底什么心思,既是他勾结幽无邪害我至此,现时又怎会莫名伸出援手?而螭烺见我目光犹疑,只摇头叹息,“我与幽无邪本有约定,目的无非是那玄冥洞中之龙池,现时他贪求鱼水之欢,早生异心,只想将你囚在九幽境。。。”
他说着不住上下打量我,神色不定,而我被他看得益发尴尬,面上不由阵阵发烫,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