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义璠干脆吩咐他进来,推掉一上午的事情。
曲斌的表情像是生吞了个j-i蛋,想说什么,到底没敢开口,只好硬着头皮退出去。
偷得浮生半日闲。
尹义璠坐在榻前,垂眼看着韩淇奥,半晌没动。
过一会儿韩淇奥睁开眼睛,迷迷糊糊和他对视。
“尹义璠?”韩淇奥刚说了三个字,就觉得嗓子像被火点着一样,疼得厉害,“咳……”
冲好的药剂在旁边放了许久,已经有点冷了,尹义璠瞥他一眼,用下巴一点矮几上的杯子,示意他自己起来喝药。
韩淇奥勉强撑着手臂坐起身,只觉浑身酸软没力,伸手去够矮几上的玻璃杯,喝了药。
这几个动作连起来,已经累得他出了一身虚汗。
“你父亲是韩君莫?”
他猛地抬眼,却没有开口说话。
尹义璠单手撑在他身侧:“你和你父亲长得很像。”
韩君莫是当年红遍东南亚的歌手,风头无两,却在事业最盛时宣布了退出,结婚生子。
原来他竟是曾平阳和韩君莫的儿子。
“这是你的住处……你让赵成安把我弄过来是什么意思?”
他想开口问的太多,下意识只抓住了这一个,却只惹来一声嘲讽。
“我的人不住在我家里,要去哪里?”
韩淇奥怔了一下。
他从乱糟糟的思绪里找回之前的记忆。他的确向尹义璠低了头,成了所谓的“他的人”。
短短几天时间,他的世界似乎天翻地覆。
眼前的男人,正用看着豢养物的眼神,平静而深沉地注视他。
他不知怎地觉得一切都很荒谬,微微一笑。
他是鲜少有表情的人,尹义璠凝注他容颜,心头微微一动,抬指摩挲过温润侧脸。
“笑什么?”
韩淇奥垂眼,摇摇头:“没什么。”
豢养生活就此开始。
他在石澳从未被限制出行,与新艺城取得联络后,就立即被召回去工作。
电影开拍,他整日忙得恍恍惚惚,甚至有些忘记尹义璠的存在,仿佛那只是一场梦。
可梦终究会醒。
一日下戏,薇薇安送他回深水埗,路上,电话响起。
是曲斌打来的。
他恍然打了个激灵,思量了一下不接这个电话的后果。
“曲先生?”
“淇奥,工作结束了吗?”
“刚刚结束。”
“璠爷前些天冗务缠身……”曲斌说着顿了顿,似乎又开始斟酌措辞,听得韩淇奥都开始替他为难起来,不得不开口救他:“曲先生直说就好。”
“韩少今天还是回来一趟石澳比较好……”
韩淇奥想也不想,脱口问道:“他回来了?”
曲斌只笑了两声。
韩淇奥婉拒:“现在是夜里十一点钟,开车过去要两小时。”
曲斌打断他:“韩少请吩咐司机靠右停车吧。”
说话间,保姆车正驶过滨江弯路,外侧忽然有一辆张牙舞爪的黑色悍马超车过去,别在他们车前急停,发出吱嘎的声音。
司机猛地踩了刹车,两辆车才不致相撞。
韩淇奥被惯性冲的重重磕到了前面的椅背,身侧的薇薇安发出刺耳的尖叫声。
一片混乱里,韩淇奥冷冷朝电话那头斥道:“你们疯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手底下的人办事莽撞,韩少还好吗?”
曲斌话虽这么说,但安静的公路上已经有人从前面走过来,敲开了保姆车的车窗。
薇薇安继续尖叫:“你别动!你别动!我现在call警察!”
他伸手拦住薇薇安:“别叫,别动,别打电话。”
薇薇安摇着头坚持要报警,前头的司机看他俩僵持不动,也准备拿手机出来,却听韩淇奥冷冷道:“你们想立刻死在这的话,就即刻call警察来,越快越好,来年今天我不会给你们烧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