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里的两人齐齐僵住
“如果明天这事传出去,我会立刻知道是谁走漏了消息。约翰也不能知道。”
薇薇安战战兢兢不敢说话,目送他下车。
回到石澳,引路的人中途不知接到什么传讯离开,他徘徊在深宅之中,几次动了想逃的心思,又被四处可见的摄像头逼退。
几分钟后,韩淇奥发现自己走错了路。
他站在回廊上,身侧是一流涧水,在造型奇特的山石里哗啦啦地流淌,右手边推开门便是一间屋子,二层的阁楼,明清式大开大合的门脸,密密实实关着,漆黑一片。
古朴的地灯里有摇曳的火光,但那分明是点灯做出的烛火模样。
一盏一盏灯环着曲折的回廊,越绕越高,直到山石上一间小小的阁楼处停下。
借着光亮望去,阁楼的窗口开了一个缝,能模糊辨认出缝隙中的枪口。
韩淇奥一瞬间浑身冰凉。
窗口就被打开,露出半张脸,比出一个请迅速离开的手势。
韩淇奥镇定地退了一步,却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那半张脸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
那人是……
“还以为你一个人多本事,连条路都记不清楚……”
赵成安骂骂咧咧找过来,却见韩淇奥若有所思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喂!你走不走?璠爷刚刚回来啦!”
韩淇奥被唤得回神:“那是……”
赵成安略显意外地瞥他一眼,但那个埋伏点本就是示警之用,容易让人发觉也在情理之中,便大喇喇说:“眼神不错嘛。快走啦,大老远来不就等着璠爷召幸?还拖拖拉拉没完没了?”
韩淇奥跟在赵成安身后,一句都没听进去。
段应麟的人……怎么会在尹家宅邸里?
第7章
主宅里这间屋子建得j-i,ng巧,正门进来是外堂,一张坐榻,一茶一几,隔着一扇屏风后是拉门,更衣室,最里头是奢侈无度的白璧浴汤。
韩淇奥被送到外堂,安静地等尹义璠回来。
片刻后,尹义璠推门而入,见到他的第一句话是:“你怎么在这里?”
韩淇奥有点发懵,随后意识到,叫他过来,或许只是曲斌擅自揣摩上意罢了。
尹义璠也没有等他回答,径自进浴室。
韩淇奥百无聊赖摆弄矮几上的茶具。
这套茶具大概是古时候斗茶专用的,兔毫釉细腻非常,他把玩到爱不释手,等回过神来,尹义璠已经换了衣服出来,和他擦肩而过朝卧房走过去。
无声无息走了两步,尹义璠带着些倦意回身说:“过来。”
韩淇奥站起身,亦步亦趋跟在他后头。
“我来……是曲斌的意思?”
尹义璠停下。
宽阔的过道两侧是藤制的书架,一鼎博山炉搁在雕花的房柱脚边,他赤着脚站在原地不动,在尹义璠目光中垂下眼睛,良久,才等到尹义璠一声低笑。
“你很失望?”
他抬眸回望,不知该敷衍而过,还是回答真话。
卧室房门大开,厚重的地毯一路蔓延到最里。
尹义璠坐在宽大的古制矮榻上,招手要他过来。
韩淇奥站到榻前,在尹义璠掌心的示意下,跪坐在脚边。
尹义璠抬手令他颊侧贴近自己膝头,抚摸他的发顶。
“今天怎么这样乖?”
他忽然觉得自己像是宠物狗,难堪地闭了一下眼睛。
尹义璠不欲继续逗他,拉他起身坐在身侧。
“帮我按按肩,会吗?”
他怔然注视尹义璠,松了口气,随即点头。
其实他的按摩手法很糟糕,男人将脊背展露无遗,是个非常放心的姿态。
那时候韩淇奥觉得尹义璠似乎有些过分信任他,却还不懂,那不过是上位者在享受权利的凌制。
尹义璠的脊背舒展漂亮,肩颈一块却有些劳损,他要用很大力气才能按动硬邦邦的所在。
应该是很痛的,可尹义璠却始终没有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