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张显依旧不说话,脚上反倒自觉退了两步。
衙役不再顾他,径直将床上女子拦腰扛起。
但见他扛起那时,女子忽然睁开眼,奋力拍打衙役厚实的背。
“放我下来,放我下来,呜呜呜,老板救我。”女子哭喊着。
这会儿,站那不动的张显有点心软了,或者说,是心虚了。
“官爷等等,你这般带她过去,只怕惹人口舌。不如好生商量。”
衙役想来有理,两只手捏住女子的细腰又给她弄下来了。
这女子大概是见张显好说话,一顿小跑到他身边。
“老板与这女子是相好?”
“说笑了,我与她也初见。”张显干笑两声。
那边的大块愣头青盯着女子动作更是不解,既然两人不熟,那女子躲张显后面干什么。
“姑娘,你有什么隐情快些和这官爷说吧,他害不着你的。”
“骗人吧,衙门又不是什么好地方,县老爷是个纨绔子弟,不给百姓做主,只知道花天酒地!”
要说,酒壮人胆,那这病,应是也壮的。女子说起话来毫无顾忌,连张显听得都不禁皱眉。
衙役不高兴了,两手摩拳擦掌。
“嗐!你这女子说话怎这么难听,不知道委婉二字吗?”
啊?
张显听傻了眼,这愣头青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身后女子一时也不知该哭还该笑,瘪着小嘴,两眼汪汪。
张显无语望顶,默着又后退两步。
“你们谈吧,我出去办事。”
心想,换做兵荒马乱的时候,他房里就是两军交战的场子。而他这个场主,却只能乖乖退让,或候点小茶嗑瓜子也不错。
第6章 第六回
张显嘴上说着不管他两的事,其实也没敢走远,毕竟不管怎么说,这到底是他的地儿。出门后朝前厅而去,但到了门边就停住脚,再转个身来远远观望房里动静。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两人前后脚从屋里出来了。
张显这才走上前去。
“谈妥了?”张显问道。
衙役爽快答道:“妥了妥了!”
嗬,要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人达成了什么破勾当呢。张显这边又看看那后面的女子,见她微微垂首,满脸伤心,不好多说。
目送两人出门去,张显总算松口气,摇头笑笑抬步回屋。
是夜,县衙停尸房里,冯钰还在点着灯验尸。只瞧她侧旁的桌子上摆了不少物件,其中最常遇的不过是葱、盐、白梅、醋,另外脚旁有一炭火盆,里面烧的皂角和苍术。如此一来,腐臭味比下午要好点。
“冯仵作,知县打发人来问,要不要请个推官过来?”自门外火急火燎跑进一衙役,瞧模样比原先那大块头衙役要瘦的多,冯钰起身就见他插着腰喘气。
睨一眼,嘁声。
“推官又如何?”
津门县本身就是个不大的县,何况县衙了,除却知县,主簿,仵作,衙役等,其余再无干事的。按常理来说,仵作上面应该还有个推官,光动脑子不用动手那种,但是他们县没有。再按常理来说,他们县的知县应该是个年纪大,阅历丰富,但是他们知县不是。
冯钰的爹承祖荫庇佑,本是个三代屠户,但到了她爹那代,转运了,十分富有。
可凡事总得两面性,受了财富,也得受些别的劫难。恰比如她爹和娘成亲后一直没有孩子,她爹找到个算命的,算命说是先人杀业太重,所以难有后。
俗话说,穷生奸计,富长良心。她爹横竖一想,反正现在有钱了,那就做点好事吧,于是开始出资助些寒门秀才,望他们高中后念自己一份心。如此过了几年,她娘先是生下了她,接着又生下她弟弟冯褚。待到两人均成人,那寒门秀才果真发达,前来报恩,允家中一县里官职。
官职给了冯褚,她那不学无术的弟弟,如是因果报应,冯家虽已有后,吃穿不愁,但这小儿子怎的都规矩不起来。为爹为娘的不多说,权当年少轻狂。
再说冯钰她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