睦睦的,”傅皇后说到这里,厌烦地捏了捏额角,忍气吞声道,“这其实也没什么不好的。”
“本宫安排晟儿娶了钟氏的侄女,一是想让陛下放心,二是就单单看在这份上,永寿宫那边都不好贸然与我们翻脸的。”
“晟儿占着嫡长的大义,又有着这层姻亲作纽带,日后若真那边有了不好的心思,那也是他们忘恩负义,他们狼子野心……陛下再是偏心,这道理,总是要讲上一讲的吧?”
“陛下宠爱钟氏,来硬的是不行的,”傅皇后平静道,“真要撕破脸,于我们这边,纵然侥幸赢了一筹,那也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蠢事,还平白让旁的浑水摸鱼的看笑话。”
“既然不打算撕破脸,钟氏封皇贵妃,倒未必是什么坏事,一是正好能给郇家那姑娘长长身份,二来,这世间之事,在有些事情上占了便宜,总是要在另外一些事情上补回来的。”
“皇后娘娘要是如此想,”傅韵秋长长地松了一口气,由衷地感叹道,“那臣妇就完全放心了。”
“本宫还没有到老糊涂的地步,大哥也别把本宫想得太愚蠢了,”傅皇后淡淡道,“倒是大哥自己,怎么做事越来越没的章法了?”
“覃氏那个性子,本宫就懒得说了,但是萱姐儿,怎么最后给许到了荣国公府去?陛下厌恶孝端皇太后,干嘛跟荣国公府扯上关系,还结了姻亲?”
“这事儿大哥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说起萱姐儿的婚事,傅韵秋也是连连苦笑,“先前闹出来了些不好的风言风语,林家做事下作,谢家那个呢,又是个夸夸其谈的草包纨绔,矮子里拔高个,荣国公世孙已经是不得不选了。”
“好在,平昭长公主是个明理的婆婆,荣国公世子也是个恪守本分的人,我瞧着那位世孙,除了年纪比萱姐儿小了一岁之外,剩下的,为人处世什么的,倒是都稳重得很,萱姐儿自个儿也瞧得中意,大哥就同意了。”
“襄阳长公主做事,也实在是太不讲究了!”傅皇后提起这个就来气,“亏得本宫当年还想过为晟儿聘他们家的康乐,得亏晟儿自己没看上,就他们家那样的,收个嗣子,还藏着捏着,妄想一份家业许两头!”
“一边瞒着本宫嗣子的事儿来宫里嫁女儿,一边去跟大哥眼前以嗣子的身份表现,想再娶个傅家的姑娘回去……最后两边拆了,还美其名曰,都是一家人,一笔写不出两个傅字……呵呵!我们傅家就是人再多,轮得到他们这么算计么?”
“就这样,”说到这个,傅皇后就满肚子火,以前是傅韵秋不在,她不好对旁人抱怨娘家人的不是,如今傅韵秋来了,傅皇后憋了一肚子的话一口气全倒出来了,“本宫那大嫂,都还想为让哥儿聘康乐呢?”
“什么个玩意儿啊,就康乐那身份,等襄阳一撒手,就跟个孤女差不多,覃氏脑子不清楚去给他家悌哥儿争取就算了,张氏还上赶着去跟覃氏别苗头?”
“我傅家祖坟到底是犯了哪边的小人,大房、二房,这两边娶回来的,一个个全是害家精!”
这话傅皇后可以说,傅韵秋却是不好接的,傅韵秋微微一笑,若无其事地转移话题道:“这金步摇真好看,皇后娘娘何时打来的?”
“哦,那个啊,”傅皇后抬头看了一眼案几上的金步摇,不太感兴趣道,“给郇家的那姑娘备下的见面礼,很早就送了图纸去了,今天正好打完了送过来,还没得及让人给永寿宫那边送去,也是赶巧,正好是一套,索性大的那份也带上,算是赠钟氏晋封之喜了吧。”
“郇家那姑娘,臣妇倒是没见过,”傅韵秋听傅皇后的语气,对这事儿好像也不多上心的意思,便有意无意地把话题往郇氏女身上引,想探听下傅皇后的真实想法,“皇后娘娘可愿与臣妇说说,那是个聪明伶俐的?还是贞静柔顺的?”
“长得倒确实是很漂亮,聪慧不聪慧如今倒也看不太得出来,打眼一瞅倒也不是个蠢的,钟氏是个会教孩子的,她既在钟氏身边长大,想必也不是个特别不明事理的,不过……”傅皇后顿了一下,诚心实意道,“具体如何,本宫倒也真没仔细瞅。”
“左右好或不好,性情几何,她是和晟儿过日子,又不是和本宫过日子,本宫看得再好又有什么用?只要她能对晟儿好,他们两个自能处得融洽,投不投本宫的缘,那都是很次要的事情了。”
——左右娶郇氏女,主要也就娶她的身份,娶来是为了加重成宗皇帝立太子的筹码,又是晟儿自己看上的,他们能相处就好。
“镇南侯世子夫人倒是很着急给二殿下塞人,”傅韵秋微微笑着道,“却是又不知道是怎么让她起了那兴致了?”
“张氏一开始,是想塞她自己的姑娘进来的,”傅皇后厌倦道,“本宫就直说了,无意亲上加亲,她很是不忿,哥哥把她训斥了一顿,好不容易才安生了一顿日子,一听本宫最后选了郇家那姑娘,顿时心思又活跃起来了。”
“她也实在是好笑,就算本宫就是再不喜欢郇家那姑娘,那娶回来,也是本宫自个儿的儿媳妇,本宫闲着没事磋磨郇氏做什么?”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