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中毒了,应该吃解药。”傻宝诚恳地建议。
错错摸摸腿边蜷着身子沉睡的纨绔的脸,那张平日里俊秀而张牙舞爪的脸,这会儿很安静很秀气。
“可我没有解药。”
“那就去找啊。”
“不行啊,我找了这么多年才找到今天这一个机会,一个把你带走的机会,只要把你带走,我也不用烦恼怎么打击到陛下,怎么对付大贺,只要你消失了,对于陛下来说,或许就是沉重打击,没了你庇护的大贺,谁知道它还能不能继续战无不胜。
可是以前在大贺,除了你的侍卫队时刻护着你,还有陛下丞相太师他们,整个皇城你能跑到的地方都有他们的人,我就跟我那个做皇帝的父亲说,我找不到机会下手,下了手也会暴露,你舍得你的明珠就这么陨落吗?那边想催估计又怕我反感,就让我见机行事。
我就拖啊拖啊,看着公主你从你从几岁的娃娃,欢天喜地地长成了大姑娘,那段日子真的好美丽的,咱们两个天天满天满地地造作,陛下从来不罚你,也不会罚我,好多时候陛下还给我赏赐,觉得你能折腾,我太辛苦。
你我也跟着,你吃什么用什么从来不介意分我一份,除了你的石头,你什么都愿意分给我,不止旁的宫女都快要嫉妒死了,好多大官人家的小姐有时候都能盯着我的新簪子新帕子看好久,我有时候就在想,我是乌喜的公主,却在乌喜当了好几年的丫头,可是我到了大贺,是大贺的丫头,结果却过了好多年的公主日子,你说,是不是挺可笑的?”
傻宝跑到错错跟前,想把她脸上慢慢剥落的脸皮贴回去,结果手上全是血,那块脸皮还是掉了下来,她不高兴:“错错你不要说了,你的脸都要没了。”
错错愣了愣,然后就低声笑了好一会儿:“我的脸早就没了啊,早在我被那个没脸的父亲忽悠来大贺的时候就没了啊,公主啊,遇到你之前,其实父亲这个名词的概念我很模糊的,可跟了你之后,看着陛下一会儿为你自豪一会儿为你哭笑不得,最后只有对你妥协时,我突然就知道了,原来父亲是这个样子的,原来真正的明珠是这个样子的。
你大婚前,我被乌喜那边催过动手,但我想啊,驸马听着没什么本事,还跟公主你一样贪图享乐,到了西罗我再动手更方便,可惜,到了西罗,是没有那么多人了,却多了一个如影随形的驸马和这个,粘人的纨绔,他们每一个都比在大贺一群人难应付,尤其驸马啊,看着不管事心很大,可其实,入了他心眼的,那是能眼不错死盯着的,我根本没办法下手,还有这个纨绔,可烦人了,一直傻兮兮的,让你欺负他都不忍心。”
“纨绔怎么了,他怎么一直睡觉?”傻宝印象里,纨绔是那种精神力永远用不完的。
“我给他喝了汤,他说太累了,我就让他睡会儿。”
“你对纨绔真好。”傻宝笑眯眯的,“阿钰说,昨天纨绔还跟他念叨,这回回西罗一定要让你们成亲,都拖好久了,阿钰笑话他心急,他说他就是心急了,说错错你都要被拖成老姑娘被人笑话了,哦,对了,娘亲说过,纨绔跟你的婚礼她要亲手操持的,她说你们都是好孩子,比我跟阿钰还乖的。”
错错眼泪混着血流下来的液体有些恐怖,她又哭又笑:“他才是最大的傻瓜,我从来没想过要真的嫁给他,他却为了我去当先锋,拼命去筹聘礼,为了让我脱奴籍,出生入死地成为将军,嘚瑟地告诉我以后要让我当将军夫人,得了什么好东西都捧给我,我给他一个笑给他一盘子果子,他都能抱出去跟所有人炫耀,可我最后却可能要害他被他推心置腹效忠十几年的主子所遗弃,你说,他会不会恨我一辈子?”
傻宝茫然:“为什么呀?”
“因为啊,因为他太笨了啊。”
“哦,他是有点笨的。”
“对了,公主啊,我从来没告诉过你,其实我做的最拿手的菜,是花瓣酥,我可以把一朵花完整的炸出来,每一个花瓣都不零落,而且每一个花瓣都是不同的口味,每种口味都会制造一种幻境,你可以每吃一瓣就可以做一场不同的梦。”
傻宝接过来一朵只有五六个花瓣的花,炸的有些焦黄,但花瓣的颜色并没有多大改变,跟在枝头没两样。
傻宝吃了一片,甜甜的,脆脆的,就像小时候白白抱着她走在皇城胡同弄巷里,拿着风车逗她玩,风吹过都是花的香气。
错错看着打哈欠慢慢闭上眼的傻宝,像以前一样怂恿地说:“公主公主,困了就睡吧,睡醒了咱们再吃下一个花瓣啊。”
傻宝就点点头,歪在错错肩头睡着了。
错错低头看手里的明珠,喃喃说:“这是我唯一也是最后能救出我母亲的机会了,公主,我知道你总有本事,能够化险为夷的,错错就用这条命来赔你这场算计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