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后又提心吊胆了一阵,早已筋疲力尽。
唐璞直接坐到地上,泄气道:“你到底是谁?怎么找到这里的?”
秦穗刚来到他家时就受到了他祖母的热清招待, 吃了一个裹着山涧野菜干的黄窝头, 她又从湍急的瀑布下捉了几条大鱼给祖母, 吃了一大锅的酸菜炖鱼,她爱屋及乌, 他问, 她便答。
“秦穗,唐匠门门主画的地图。”秦穗想了想, 补充道:“寿穂长公主。”
唐璞听到唐匠门时, 脸色落寞了下来, 他有愧师门。
“寿穂长公主?”唐璞久在密闭的机关作坊中, 作坊消息闭塞,这里又距离皇城遥远, 他并没有听说过什么寿穂长公主。
秦穗缓缓地点了点头,想起她离开弈北时唐匠门门主的特意叮嘱,又补充道:“龙隐山, 九师祖。”
唐璞倏地睁大了眼睛,结结巴巴道:“九、九师祖?”
秦穗微微点了点头,他信也好,不信也好,他们师门没有印红们和唐匠门这类门派的代表身份象征的图腾腰牌。
唐璞进入机关作坊后,为人更加警惕了一些,听到了她的身份,震惊了一下后,又立刻收敛警觉道:“你如何来证明你是龙隐山九师祖?”
秦穗思忖了片刻,用了一招师傅的浮尘道。
唐璞没有觉察到他五脏六腑内的病晦之气已被清除,仍执着地盯着她看。
秦穗顿了顿,脑海中浮现出二师兄当年的话,世人多愚钝,他们要多体谅。
秦穗回忆着在江湖上有更大名声的七师兄的必杀招,以往没注意,现在想起来,似曾相识。
似乎是她陪狼崽子玩时的隔空掷物。
秦穗使劲想了想,才想起,七师兄的必杀招是他求她教给他的。
想了明白,秦穗站起身,用这块石头墩来了一次隔空掷物。
唐璞眼睁睁地看着一人高一人宽的巨大石头墩,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现在远处的半空中,像落叶一般,慢悠悠地飘下来。
他只听过龙隐山七师兄的必杀招,从未见过,真正看见了,才知道其中的可怕。
如果不是巨石,而是一把刀,人将死的悄无声息。
他这时才醒悟到,她想杀他的话,易如反掌。
唐璞双腿一软,跪了下来,唐匠门的人从不要求有骨气,更何况,他早已被唐匠门赶出师门,他身为一个无权无势只有点小技术的匠人,他从来都是欺软怕硬的。
面对在江湖排行榜上排名第一的龙隐山九师祖,他能想到的唯一一个能保他全家平安的便是
——拜师。
“师傅!”
唐璞喊的真情实意,荡气回肠。
唐璞的曾祖母颤颤巍巍听见曾孙子的声音,颤颤巍巍地从东屋走出来,看见他曾孙子跪在小姑娘的脚下,失礼地抱着小姑娘的脚不放。
“坏小子!”
曾祖母拿着拐杖打向这个轻薄小姑娘的曾孙子。
唐璞挨了两下,躲着扫把爬起来,飞快地蹿到他的屋子里,一袖子下去,把他精心收藏在抽屉里的小机关全部扫到包裹里,提着包裹来到秦穗面前,给她一一展示。
“师傅,这都是我设计,别看小,我都已经想好如何变大了,只要这些小机关变大了,就能挣大钱,我本想着等自己从机关作坊中出来后,就自己建一个小机关作坊卖这些,能挣够几辈子花的钱。现在都给师傅!”
唐璞说完,眼睛闪亮亮地看着秦穗。
头发花白的曾祖母用拐杖敲了下唐璞的头,训斥道:“你多大了,人家小姑娘才多大,你好意思叫人家师傅。”
唐璞躲到祖母身后,伸着脖子,大声道:“有什么不可以的,拜师傅,看的是本事,我师傅本事大的很。师傅,给您乖徒的曾祖母看一看您的本事。”
秦穗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无动于衷。她不是很想收这个徒弟,太吵。
祖母端着一碗酸辣萝卜块给秦穗,慈爱地拍了拍她的手,“不用管这个臭小子,他从小就没大没小,满脑子奇奇怪怪的东西,要是有喜欢的小机关,直接拿走就行。”
在祖母慈爱和善的眼神下,秦穗乖乖地坐在饭桌前,就着大饼吃着酸辣可口的萝卜块。
吃完了一碗酸辣萝卜块,秦穗幸福地眯了眯眼睛。
唐璞从地窖中,从地窖中抱出三大探子腌萝卜块,“师傅,给您。我有的,都给您。”
秦穗缓缓地“嗯”了一声。
唐璞干巴巴地看着她,满眼期待。
秦穗仰头看了看曾祖母和祖母,慢吞吞地起身,来到晒柴的院角,把树干成一节一节,再把一节一节的干柴撕成一条一条。
曾祖母和祖母惊诧地看着她,柴火在她手中就像面团一样。
唐璞看着他的小师傅特别接地气地蹲在地上,把柴火均匀地撕成拇指粗,然后再一条一条地叠放至角落。
毫无违和。
他还记得他小师傅说她是寿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