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来着。
唐璞认了师傅,便死心塌地了。
仗着有师傅护着,他也不再违背本心地去机关作坊制作部件。
他昨晚问了师傅,虽然师傅没有理会他,但他从师傅的冷静睿智的眼神中看出了师傅的自信,师傅会把他们一家子保护的妥妥的。
他早就不想去机关作坊日复一日地做枯燥的零件了,现在有师傅护着,他还去什么去,他又不傻。
距离小院六十里外,阴暗潮湿的地下机关作坊中,一群蒙面的黑衣人在忙碌手上的小部件,另一个密室中,有三个地位更高的铜面黑衣人快速地组装成一个个的机关壳,相隔深远的一件石屋中,只有缺少了最关键部位的机关壳,没有任何的人。
秦穗带着金面,慢吞吞地走出石屋,被带刀的金面人拦了下来。
金面不贴面,秦穗摘了下来,面无波澜地看着金面人。
金面人直愣愣地看着她。
“让开。”
金面人抽刀,刀尖尚未抽出刀鞘,晕了过去。
秦穗慢吞吞地一路走过金面人、银面人、铜面人、遮面人,最后来到所有黑衣人通过的入口。
散开内力,运转无相功第四层物无形,她循着留在空气中的痕迹,找到了所有负责机关作坊的人。
机关作坊关系重大,印刈亲自管理作坊,只有他知道机关作坊中所有人的底细,所有参与的人都被分隔开,金面人把最终的机关交到他的手里。
机关作坊已堆叠了成千上万个机关壳,而最终的有杀伤力的机关只有三十个。
限制产量的便是最后的一个关键部件,他寻找了许多方法许多地方许多的匠人,只有唐璞能制作出如此精湛的物件。
他用家人安危控制住了唐璞。
唐璞挑剔,不是他认为合格的机关壳,他连碰都不碰,扔掉百八十个不过关的机关壳,才发现一个他看的上眼的。他习惯了精益求精,只有他一个人能制作的关键部件又耗时良久。这些年下来,他只制作了三十个铁珠机关,每一个机关中都有他留下来的蛛丝马迹。
他私心里想着,万一有一天,他在这里死于非命,唐匠门的人能根据他留下来的蛛丝马迹知道他的死因,通知他的家人,让他的家人雇人替他报仇。
这仅有的三十个铁珠机关被印刈给了他亲自训练的死士手中,作为他功亏一篑后的一条后路。
秦穗解决了机关作坊的隐患,没有继续追下去,她已知晓这三十个人的去向。
她无意审判他人善恶,更无意审断他人生死,但附在黑衣人身上的血障模糊他们本身的生生之气。
无需审问,她只需运转无相功气无形,他们在她面前无所遁形。
无辜之人被杀时的红色血气会粘附在他们的身上,杀的无辜人越多,身上的血气越重,渐渐地形成血障。
而作恶多端的人被杀时,他们身上的血障消失,被血障闷在里面的生生之气猛然爆裂,附着在杀人者身上,益寿延年。
留在机关作坊中制作零件的都是印刈的心腹,全是血障缠身之人,竟无一干净。
秦穗叹气,散开全部的内力,把这片地重归荒芜。
天道好轮回,多行不义必自毙。
回至客栈,秦穗放下手中举着的唐璞。
唐璞趴在地上,不省人事。
十一皇子戳了戳地上的人,“他怎么了?是小姑姑新收的徒弟吗?”
秦穗缓缓地点了点头,坐到饭桌前,安安静静地看着掌柜。
她夷平地下密室时散开的内力,她只收回了足够回来的内力。放下唐璞,散尽最后一点内力后,她处在返璞归真的空无境界,异常的舒适。
也,很饿。
掌柜笑着吩咐小二赶紧上饭上菜,不拘荤素。
在这个小客人刚来时,他就见过了这个眼神,知晓这是无声地催促。
这软软的眼神,总让他想起他那还在襁褓中不会说话的小孙孙。
☆、041.乌祖
饭菜一盘接一盘的端到餐桌上。
知冬把腌萝卜瓦罐放到厨房后俯身看唐璞的情况, 道:“总不能把人丢在这里不管, 地上凉。”
秦穗慢条斯理地吃饭,听见知冬的话, 慢吞吞地侧身看了眼地上的人, 缓缓地歪了歪头, 起身,把他提到空置的饭桌上, 舒心地眯了眯眼睛,又慢吞吞地回到饭桌前吃饭。
这样就不怕凉了。
孟古与苗丝醉抱着一堆的小吃食从门外冲了进来,看见师傅,眼神烁亮, 把路上舍不得吃的小吃食全放到她的面前,“排了好长的队买到的,给师傅吃, 不给其他人。”
秦穗微微点了点头, 看了一眼她置放行李的地方。
苗丝醉心领神会, 带着孟古打开行李,里面全是精致的小机关玩具。
孟古和苗丝醉兴奋地又喊又跳, 把所有人都引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