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大人此时捧着皇家的性启蒙读本看得津津有味,面部表情松弛,口水都快
要滴了下来,直到朱厚照来了近前他才醒觉。
「陛下,您怎么回来了?」。
丁寿擦了擦口水,问道。
「真是败兴,快也不行,缓也不行,轻了不行,重了还是不行」。
朱厚照气鼓鼓地坐到床上,「还是刘姐姐好,只嫌朕气力不足」。
丁寿干咳一声,觉得自己听了些不该听的,「陛下且放宽心怀,改日臣陪陛
下到南海子游猎散心可好?」。
「你又不是不知,太后不让朕出宫?」。
「微臣去讨这道恩旨,就说陛下要亲手为太后打几个野味补身子」。
丁寿拍胸脯打了包票。
「哈,朕忘了,在母后那里你的面子大」。
朱厚照两手一拍,戏谑说道。
听不出这话是褒是贬,丁寿心中有些嘀咕,轻声道:「既然陛下回宫,臣便
告退了」。
「回什么回?乾清宫九间暖阁几十张床,还找不到一张你睡的,今晚就和朕
抵足而眠吧」。
朱厚照一把抓住了丁寿手腕。
「你个倒霉孩子,结婚日子不睡老婆,拉着二爷算怎么意思」。
丁寿已经恶意揣测这熊孩子有捡肥皂的爱好了。
「再把你和那个什么瑞珠的事与朕细细说说……」。
此时的朱厚照一脸贱兮兮的模样,哪还有大明帝国九五之尊的半分威严。
************天色破晓。
坤宁宫内,十数个宫人穿梭不停,服侍着皇后夏氏梳洗装扮。
夏皇后一双漂亮杏眼此时已肿的像两个粉桃,只是尽力用水粉遮盖。
「皇后娘娘……」。
一个小宫女匆匆跑了进来。
「慌什么」。
夏皇后威严地呵斥道,随即挥手让周边宫人退下。
待宫人散尽,夏皇后急切地站起身子,问道:「怎么样,陛下昨夜在哪里就
寝?」。
「奴婢打听到了,陛下昨夜的确回了乾清宫」。
小宫人回道。
「可还有什么女官伺候?」。
夏皇后追问道。
「倒是没有,不过……」。
小宫女有些犹豫。
皇后顿时紧张了起来,「不过什么?」。
「昨晚上陛下是和锦衣卫的丁寿丁大人同寝的」。
说完这句话,小宫女的头都快垂到了胸口上。
「难道陛下还有断袖分桃之好?」。
皇后蛾眉紧蹙,贝齿紧咬红唇,恨声道:「佞幸小人,竟以谄媚侍君……」。
************御马监。
张忠斜坐在黄花梨翘头书桉后,冷眼打量着一旁查看账目的孙洪。
孙洪聚精会神,似乎并没发现张忠眼神不善,良久才站起身来,捧着账册到
了张忠身前。
「张公公,这里面似乎有几个数目不对」。
孙洪指着账册道。
张忠并未看眼前的账册,而是一手将其合上,脸上满是笑意道:「老孙,你
虽是年初在乾清宫升的太监,可毕竟是从御马监出去的」。
孙洪点头称是,「彼时多蒙张公公关照」。
「关照谈不上,虽说你在涿州,咱家在霸州,可毕竟都是直隶同乡,这守望
相助还是应当的」。
张忠大度地摆手道。
孙洪只是连连点头,并不搭腔。
张忠起身将孙洪摁坐在自己的椅子上,颇有些苦口婆心道:「咱们这些苦命
人,无儿无女,也行不得男女之事,服侍好万岁爷就是本分,其他的也无非就是
攒些送终养老的散碎银子,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张公公说得透彻」。
孙洪颔首。
张忠对孙洪的态度很是满意,继续道:「这里面的道道,你知道,我知道,
宫里人都门儿清,万岁爷也是体谅下人的,所以……」。
张忠将桌上账册推向孙洪,拍着他的肩膀道:「有些事睁一眼闭一眼,少不
了你的好处」。
孙洪看了看眼前账册,又抬头望向张忠,笑道:「好处就不必了,在下一介
内臣,既无内顾之养,又无外交所需,孑然一身又需几个钱,单凭俸禄已然尽够
了」。
「这银子是锦衣卫那冤大头的,你替那小子省什么?」。
张忠不觉提高了声音,急声道。
「是谁的银子不重要,这差事是万岁交待下来的,咱们这些人已经进不了祖
坟,尽不得孝,总不能连个」
忠「字都没了吧」。
「其中利害,还请张公公细细思量,今日之事,便当从未有过,保重」。
孙洪起身告辞。
张忠瞪着眼睛看着孙洪出了房门,胸中火气越来越旺,抬腿将桌桉踢倒,随
后疯了般将手边物件摔个粉碎。
「张公公,哪来这么大的火气啊?」。
一个讥嘲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张忠更恼,森然回身,煞气凌人道:「哪个不开眼的狗东西看你老子的笑话!?」。
司礼监徐智倚门而立,闻言不怒反笑:「张公公若有兴致,咱家为你摆酒消
气如何?」************秋日暖阳,清风徐徐。
吏部左侍郎王鏊负手立在左顺门外,好整以暇地打量着宫门重檐。
震泽先生念头通达,性情高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