欠了自己一个巨大的人情!这是可以借助的力量!
兰不远心潮澎湃,告辞的话语萦绕在了嘴边。
无奈虎彪谈兴大发,滔滔不绝说起了自己炼这化虎诀的种种趣事,兰不远几次见缝插针都没能插得进去。
她心想,罢了罢了,也是因为这老虎哥,自己才摸到这一线生机,便让他说个痛快!
于是收拢了心神,认认真真拍起了马屁,哄得虎彪心花怒放。
突然,虎彪皱紧了眉头:“不对啊!”
两道目光拧成一股,往外望去。
他圈起两指放在嘴里响亮地吹了声哨儿。
王有德从前头打马过来:“虎爷,咋?”
“方向错了。”
“哦,哦,”王有德擦了把汗,“是三位道长察觉正北方有气……气机动荡,所以绕了点路。”
“再往西,就到流沙带了。”虎彪压低了眉毛和语调。
“啊?这么快么?”王有德愣了下,道,“哎,哎,我上去和道长们说一说!”
虎彪往西边望了一眼。
兰不远也把头探出车窗。
烈日之下,空气中仿佛飘荡着许多扭曲的透明丝带,从地上黄砂里伸出来,像海藻一般,冲着天空轻歌曼舞。这里的风都是自东边起,吹往西面,将一切能够卷起来的东西扔向西边的沙漠地带。
“流沙?”
“嗯,”虎彪沉声道,“他们三个从来不会自作主张。在蜃景里面,能辨别方向的只有我一个。没有人来问过我?王有德也……”
兰不远心想,灭杀那蜈蚣兽的功劳被记在那倾城道士身上,自然她说一不二了。
只是,那个女人似乎怎么看也不像个筑基修士?
还未想清楚,不远不近的地方忽然响起一声惊叫。
兰不远和虎彪乘坐的马车也开始不紧不慢向着左侧斜去。
“不好。”虎彪招呼兰不远离开车厢,他先把一条腿探下车,踩实了,招呼兰不远站到他身旁。
这流沙十分诡异。
就在眨眼之前,马拉着车还好端端地踩在坚实的地面,不过几息,两个车轱辘已经陷进地下去了。
马匹感觉到了危险,四蹄不住地向前刨,鼻中吭吭喷白沫。
附近响起了高高低低的惊叫声,放眼一看,许多人陷进了地里,这片干燥的沙地仿佛突然醒过来一般,张开了蠕动的大口,要进食了!
虎彪沉着地放声道:“趴下!用腰带把人拖出来!”
刘甲那些人根本不听他的。双脚陷进了地里,恐慌得六神无主,拼命挣扎着往外拔,哪里敢再把身子趴到地面上去。
越是挣扎,沉得越快,转眼之间,已有十几个人被沙子埋到胸口了。
有人上前帮忙,自己也陷了进去。
而许多原本能站立的地面,也突然变成了流动的魔鬼,将人一口吞下。
虎彪的人镇定很多,陷进沙地的人整个身体轻轻躺平,抓住旁人抛过来的腰带,很快就被拉到了安全的地方,除了几个周围数丈之地都变成流沙,实在无法救援的人之外,其余人已全部聚到了一起。
兰不远也从流沙中拖了十来个人起来。虎彪见她身手麻利,既沉稳动作又迅捷,心中更是好感大增。
众人聚到了一条狭窄的坚实沙地上,虎彪沉着脸在前方探路,向着东边慢慢挪去。
流沙用肉眼根本无法辨别,而且有些地方踩着硬实,其实底下是中空的,随时有变成流沙的危险。只有虎彪这样常年行走在北漠,又有些异于常人的天赋的人,才能找准每一处落脚地,引着人群慢慢离开流沙地带。
马车全部陷落了。马匹沉进沙里就无法救援,幸存下来的马不到二十匹,匆匆一扫,刘甲手下的护卫已没了大半,吴长生倒是还在,虎彪已让人把他全家人都背在了身上。
奇怪的是,装了吴长生全副家当的那十来只大箱子,居然一只没丢,齐刷刷地排在人群里头!
虎彪盯着那一排箱子,眉头越收越紧。
路线,是那三个筑基修士安排的……
人呢?!那三个人呢?!
死了这么多人,箱子一只都没丢?!
目的,不言而喻。
虎彪感到十分操蛋!
真叫刘甲那混蛋说中了,问题出在了自家队伍身上!
虎彪暗暗运起了化虎诀,隐秘的力量游走在周身。
胸中气血一阵翻腾,虎彪强行压了压,没压住,唇边溢出一缕鲜血。
兰不远抖掉身上的沙尘,安抚地拍了拍虎彪的肩膀:“虎哥,有事儿让我来。”
虎彪虎目一瞪:“躲后边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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