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屋里然后自己回去安安静静地睡觉。
偏偏这醉鬼还非得不依不挠。
“……但是哥不在乎,从来不在乎。你可是哥的弟弟!”
“临渊,你就是长再大,以后做了再大的官,也是我陈见符的弟弟!”
我无语地翻了个白眼,挥开陈见符的脸,侧着头把脸贴在旁边的桌子上,喃喃道。
“谁说不是呢。”
陈见符笑了,他本来就长得木讷,这么一笑更傻了,我嫌弃地闭上眼睛,唔,有点舒服,想睡过去了……
陷入黑沉梦乡前最后的一点记忆,是陈见符那家伙跌跌撞撞地站起来,爬到我身边,似乎是想扶我回屋去,可他连自己都走不直路,试了几次最后恼了就放弃了,只是跪在我身边,盯着我继续絮叨他刚才的话。
“……你就是再大,再大,也是我弟弟……哥不希望你难过……哥想看你,看你跟原来一样,每天都高高兴兴开开心心的……”
“……每天都高高兴兴的,让那些不高兴的事情都随风而去吧,别再,别再……”
我在梦里都忍不住要翻白眼了,我原来也没有每天高高兴兴的……
但睡着的滋味太舒服了,我就懒得反驳他了。
陈见符轻柔地摸了摸我的额发,口吻温柔地哼着歌哄我继续睡,歌词乱七八糟,但是跟记忆里的感觉一模一样。
“小安儿,快快睡,不要怕,没烦恼,开开心……”
我的眼角一点一点地被浸湿了,我想,就这样吧,顶撞母亲也就罢了,总不能让家里的人一个个的都为我伤心。
是该做个了解了。
所以我在中秋宴上借酒装疯,其实被灌得那点酒根本奈何不了我,但我还是做了一件大失身份的事、说了一些本不应该说的话。
其实我只是想要那块圆月配,来给自己这十来年无疾而终的暗恋画个句话罢了。
圆月配,配岳媛,我打听到她的名字里是有个“媛”字的,这次是绝不会错了。
但事情的发展还是让我万万没有想到。
我设想过自己输给傅宣的场景,技不如人,输了便是输了,也没有什么好丢人的,我又不是没输过。或者说,我不就正是在一直在输给他么。
迟了也是输了。
但我没想到傅宣竟然连比都不愿意与我比。
他冷冷地逼视着我,一字一顿道。
“恕、难、从、命!”
我一口血直冲心头,难道在傅宣眼里,我竟是连个和他比试一场的资格都没有么!借着酒意,我只觉得自己内里的怒火越烧越旺,一时更是非要不管不顾地得了那块玉佩过来。
于是我暗示梁瑞替我在言语上逼迫傅宣从命,更是当众直接许下“凡我所有,但取无妨”的重筹,其实我那时候已经很失态了,我后来想起来不是不后悔的。
可接下来,那个人站出来的一席话,却如一盆冰水迎头泼下,让我的怒火立时熄了个一干二净。
她含羞带怯地当着众人的面说,不是不能比,是不好比。
不好比,呵呵。
我只觉得自己就是一个跳梁小丑,是这出郎情妾意、你情我愿的喜剧里的一个博人耻笑的反角。
可我还是不甘心。我想……再当面问她一次。
所以我得知她被太子妃叫到朝醉园的时候,特意偷偷跑了过去,堵在她出来的路上,上去搭话。
也是我运气好,凭着一腔醉意做了这出格之事,还恰好碰到她是一个人。
我觉得这是上天给我的机会,连他老人家都看不下去了,要多许我一次争取的机会。
于是我便直接冲了上去,装作是沉迷曲艺之道、仰慕她才名已久的痴客,不顾她隐隐有些尴尬的神情,强行邀她指点我一曲。
我甚至都不敢告诉她我的名姓。
但我还是怀揣着自己的小心思,吹了大概是自己有生之年所能做到的最好的一次表演。
她应当也是听得很舒畅的,我能感觉得到她对我萧声的欣赏。
但我却如坠深渊,遍体生寒。
因为她没有听出来。
她夸了我的曲调,夸了我的动情,但是她,完全没有听出来。
她丝毫没有听出来,那是为她补的悬刀啊。
有一瞬间,我突然就像疯了一般,想把一切世俗礼教的束缚都抛之脑后,想直接冲上去告诉她。告诉她我找了她多久、我等了她多久、我又是多么的喜欢她……可是她眼里陡然而生的戒备让我突然又清醒了过来。
算了吧,陈世安。
她不记得你了。
你心心念念想要你给忘到天边了,而且她也丝毫不需要你,不需要你的保护,更不需要你去给她一个家。
她甚至连悬刀都能随便送给别人,你在她心里,又算得了什么呢。
她根本就已经忘了当年的那个小男孩,你就算告诉她你是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