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盟却是举全族之力来犯,对他们来讲,赢得少便是输了,更何况是输赢对半。
十二盟的内部完全无法消化掉那些既没有劳动能力又失去依靠的老弱病残的拖累,只能将她们赶出营地。
但是长此以往,十二盟的人恐怕会先败在己方的内部矛盾上。
而大庄虽然对人口买卖生意严厉打击,但贱籍买卖是合理合法,只是近些年皇室对大庄子民贬为贱籍的要求越来越严苛,贱籍少了,市场也就自然衰败了。
但是贩卖戎奴可是无本的买卖了!
不少戎奴在自己的地方活不下去,还巴不得跟着他们走被卖掉讨口饭吃呢。
外族人当然是贱籍里的贱籍,毫无人权,要想活下去,只能沦为奴隶。
而十二盟那些老弱病残里,虽然大多数都没得人要,但长得漂亮的小孩子还是有很多人喜欢的。
更何况还有一些漂亮的外族女子,胸大屁股翘,多得是贪花好色的人就爱这一口。
叶临的长相分明就是十成十的这洛阳城里新近流行起来的戎奴样。
而且这小姑娘洗漱干净,换上簇新的衣裙后,即使是再苛刻的人站在她面前也不得不承认,这孩子是个难得的美人胚子。
即使年纪还尚幼,那股让人见之忘俗的风情韵味也已经自内而外地散发了出来。
长了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这孩子必然是那些二道贩子嘴里所谓的“高级货”。
岳怀媛多少能猜得出来对方的经历,长了这么一张脸,哪里能逃得过那些闻风而动利欲熏心之人的追逐。
至于是在路上便斗智斗勇逃了出来,一路讨饭到洛都来,还是被卖到洛都之后才又费尽心思逃了出来,其中的区别也不就是那么回事。
☆、容王
季芸翳还特意提醒了岳怀媛, 让她小心处置, 这孩子若是有主的, 恐怕会招些麻烦。
而且这孩子长相太过妖异,放在身边也不是什么好事。
但岳怀媛思来想去, 顾及岳怀悠的心情, 终还是将这一切都忍着没提。
其实她最怕的倒不是叶临背后那个所谓的不知道究竟存不存在的主人, 她最担心的,是叶临本身的身份。
她怕那孩子在十二盟的身份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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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都千里之外, 冀北, 山海关。
临近年关, 即使是边塞苦寒之地, 也不复往日的荒凉冷落,家家户户多多少少都在门外添了盏红火灯笼一类的物什。
裴景容从贯穿整个镇子的大道上缓缓走过, 静静旁观了一番过路人脸上的喜色与朝气, 然后慢吞吞地走到道尾,走过人群密集区, 走到长城根下。
裴景容眯着眼睛仰头看了看其上挂的那块“天下第一关”的匾额,随意走到旁的一个烽火台前,拾级而上。
驻扎于此的小兵看到他,赶紧挺直身板朝气磅礴地冲他行礼。
“殿下安!”
裴景容挥了挥手, 示意自己只是来此随意看看, 让大家稍安勿躁,该干什么继续干什么就是,无需多礼。
裴景容穿过了一座又一座烽火台, 在城墙上慢慢踱步而过,对执守其上的兵将们微微颔首以示招呼,最后寻了一拐弯的僻静处,这才开始沉下心来浸润于自己的思绪里。
到达山海关不过月余,可而今回忆起洛都往往,却恍惚如隔世。
裴景容叹了一口气,心里隐约明白了些庄平帝的用心良苦。
天高地阔,茫茫无极,也只有在自然这纯粹的荒凉与寂然中,方才能让人免去浮躁,叩问本心。
也更能让人看清楚自己想坚守的究竟是什么。
“……这种时候了,你家王爷倒也还有这好兴致。”
王重久似嘲带讥的声音从远处遥遥传来。
裴景容转过身,看到自己身边的侍卫杨席正气得满脸通红地与平远侯家的那位小公子低声争辩些什么。
平远侯家那位,这次和自己一道被打发到东北来,也不知是得了监视还是探查的任务,这一路上可是狂得很,也折腾得够多了。
杨席毕竟是跟了自己有一些年岁了,裴景容不舒服地皱了皱眉,强压下内心的不喜,淡淡地朝二人打了个招呼。
王重久遛遛哒哒地走过来,嘴巴里还十分不着调地叼了根狗尾巴草,冲着裴景容嬉皮笑脸道。
“小的不知道容王殿下在这里散心呢,打扰了您的兴致,不好意思哈。”
裴景容冷淡地笑了笑,客套道。
“王小将军客气了,景是好景,你若是喜欢,就站着一道赏就是了。”
王重久低低地笑出了声,他似乎极是喜欢别人露出那副明明非常不喜欢自己但还要忍着自己的样子,当即毫不客气地接了一句。
“那就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