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如今的平远侯府之于裴景明而言,不过是一盘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鸡肋,倒是王重心那兼具谋略与胆气的表现,惹得裴景明不由对王家侧目。
章辛娘也反应过来了,她刚才是一时激愤才忽略了这点,如今想起来,顿时头都大了。
“我,我真的不知道……”
如果按照这个分析,放出流言的人当是清楚除夕那晚原有的谋划的,那这个范围,就很狭窄了。
章辛娘不意自己都已成了章家的弃卒,却还要为章党的所作所为背锅。
裴景明点了点头,这次倒没有再疑她。
“本宫也想不会是你,毕竟幕后之人的打算大概是离间王、白两家,使得东宫后院起火。”
“若是你参合在里面,这几天当是上赶着对凌璐透露出那晚的事情的。”
“本宫看你倒是安安分分,适才还异想天开地试图哄我,想必是真的对这事不清楚。”
“一句玩笑话,不必往心里去。”
裴景明抬头,冲着章辛娘随意地笑了笑。
章辛娘被他笑得遍体生寒,满背冷汗。
这个人,将人心玩弄于鼓掌之间,并以此取乐。实在是……太可怕了。
裴景明似乎是意识到了章辛娘的恐惧,也似乎没有,他偏着头,好心地冲章辛娘建议道。
“不过都这个时候了,你的主子显然也没有捞你一把的意思,你还要为他的秘密守口如瓶么?”
☆、洗三
傅府的洗三礼办的并不豪奢, 甚至于傅家如今的门庭而言, 说一句“寒酸冷清”都不为过。
清阳公主是代表东宫来的, 以洛城一贯“身份越高,到的越晚”的赴宴准则来看, 清阳想着自己到的时候, 傅家也该是车水马龙、门庭若市了, 毕竟能把谱摆在东宫之上的人也没几个。
所以当清阳被傅府的丫鬟引到花厅暂坐时,对着花厅里稀稀落落地坐着的那些人, 清阳忍不住在心里暗暗皱眉。
她自觉自己掐算的时辰当是刚刚好的, 既不会到的太迟显得倨傲, 而不会来的太早失了身份, 而如今看来……还是早了些么?
但并没有充足的时间容得清阳公主去细细琢磨这里面的问题,她坐下也就半盏茶的时间, 连话题都没扯开, 更别说去有意套话了,就有体面的大丫鬟过来, 邀她们过去观礼。
清阳这才意识到,今日傅家的洗三礼,来的也真就这么点人。
主持洗三礼的收生婆是个眼生的老妇人,两鬓乌黑, 衣着朴素, 双目却是无神,清阳留意到后,不由暗吃一惊, 没想到傅家会这么不讲究,就请了这样一个身有残疾的婆子来收生。
不过清阳大公主仔细妥帖惯了,看到了就只是看到了,面上并无异色,对那婆子更无丝毫轻视之意,倒惹得傅霜如因此高看了她一眼。
清阳公主是代表东宫来的,给孩子添盆的时候就微微靠后,显出些尊贵来。
可惜这对龙凤胎不太给众人面子,洗到一半就挣扎着哭闹起来,尤其是里面的那个女娃娃,哭得都喉咙都微微嘶哑,似是极为难受。
主持洗三的那个收生姥姥见了,脸色微变,招呼了来个丫鬟耳语了几句,然后竟是直接就这么草草唱完词将孩子抱走了。
清阳这个落在后边的倒不说,正好被拦住不让放礼的那位夫人却是脸色陡然变了。
清阳看得一清二楚,这位白夫人是太子妃白鹤谷的生母谢氏,她本当是可以靠前正好放了的,可惜她瞧不上邵启合的胞妹,不愿意挨着对方,便与梁任的大儿媳妇卢氏换了顺序。
梁卢氏辈分低,代表的却是她的公公梁任。
白鹤谷虽不如梁任官职高,白夫人却比梁卢氏尊贵的多。
刚才起身时清阳就扫了一眼,看出白家大概有刻意拉拢傅霜如的意思,所以当时就故意退让了一步,让梁卢氏尊后。
结果没想到前面碰上了邵家人,白鹤谷与邵启合斗了大半辈子,连带着白夫人自然也不会对邵启合的胞妹多客气,两人言谈间似乎起了些争执,白夫人气不过,就又与梁卢氏换了过去。
本来这种内宅妇人之间拌两句嘴的鸡毛蒜皮之事,清阳也就是闲着看看打发时间,毕竟在傅府里,邵、白二人起争执都起得动静极小,怕惹了主人家不快。
结果就是这么尴尬,偏偏白夫人换完之后,轮到她了,两个小娃娃却被抱走了。
清阳旁观者清,自然看得出来傅家夫妻只是心疼孩子罢了,白夫人确实着相了,觉得这收生姥姥太不给自己面子,胸口憋着气,脸就拉得特别长。
不过也就只是脸色臭了点,至少白谢氏还知道自己今天是干什么来的,没有当中表现出什么不满了。
但她就是想表现也没人给她机会了,俩孩子被抱走后不久,傅霜如便出面致谢了一番,然后就端茶送客了。
整个过程,傅夫人都没有露面。
清阳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