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试图想要缓解一下自己身体的难受劲。
周珍小声问芸嫂:“芸嫂,你说人的恨意,是不是只有自己的敌人都狼狈不堪,甚至死亡,才能够渐渐消减下去?”
芸嫂睁开眼,以为周珍说的是周家的事情。
当年不管怎么说,周家对周珍的母亲之死,都有着无法逃脱的干系。
芸嫂想了想,代入了一下自己,这才回话:“小主子,芸嫂是个俗人,没有那么多大善心。谁对我好,我就对谁好。谁对我不好,我要不是生活所迫,又怎么可能会笑脸相迎?”
她和周珍不一样,她有时候是恨不得的。
“可小主子和我不同。她们对小主子不好,小主子能不憋着,那憋着干什么?您天生难道就该受她们气了?如今也就江先生能够对小主子说两句,其她女子还不够格。”
江乐又是周珍父亲的义妹,又是周珍的师傅,资格是妥妥的。
至于其他人,哪怕曾经是有够格的,在周弘宥和周家闹翻之后,那也就没有了。
周珍没想到这话题会转移到自己身上。
她笑了起来:“芸嫂,我没说我自己。我都听师傅的,去周家看看他们过得不好,我心里头就高兴了。”
芸嫂乐呵:“那就好,那就好。人生总要慢慢寻高兴事才好。这整日难过的,这日子过起来多难啊。”
周珍明白过来芸嫂的意思。
芸嫂的意思,确实是有些认同周珍的话的。
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但芸嫂却也觉得,人生漫长,该是去发现一些高兴的事情,而不是沉溺于恨意之中。
就像她师傅和唐大人。
也像她父亲。
他们过往的人生当中,并不全然是高兴的,也不全然是幸福的,甚至大部分时候,是有敌人,有该去恨的人的。
现在,她父亲去陪伴她的母亲,她的师傅和唐大人在了一起。
袁毅,他哪怕是功利的,一举一动也有为了百姓好谋求福利这一点在。他还总是能够帮自己解惑。至少在周珍看来,袁毅也该值得去寻找一些高兴的事情。
“芸嫂继续休息吧,我趁着这会儿写点信件,等到了驿站就寄出。”周珍朝着芸嫂笑了笑。
芸嫂点点头应了。
周珍提起笔。
她师傅由于喜欢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后来还弄出了比较深一些的碳笔。
在这路途上,深一些的碳笔确实要比毛笔好用得多。
她写了不少的字,写起了自己的出生,写起了她的母亲,她的父亲,写起了青州的周家。
周珍很少和人说那么细致。
可她想用自己的事,来安抚在京城中的袁毅。
“少不更事时,我常常想,等父亲也走了,我就差不多该到了跟着走的年纪。后来我遇到了长乐师傅。再后来我认识了袁大人、唐大人、晋书佐等等好多人……
“我并非在苦中寻乐了。而是我不小心抓到了人生中的乐。发现这些乐渐渐变得越来越多,越来越多。仅仅是因为这些人。
“我盼着袁大人能够留在京中,更盼着袁大人能够寻到一人,觉得此生中的乐,会一日比一日多。”
那少不更事的年纪,她还未到豆蔻。
未到豆蔻,已有死志。
如今的她,却截然不同。
信不用墨写,自然是不用晾干。
等到了驿站,寻了人,她便将信件攻送出了。
她也不知道袁毅是怎么成功在途中将信送到她这儿的。袁大人和唐大人,总是神神秘秘,私底下能做出很多她意想不到的事情。
寄完了信,路还是要继续走。
信件被快马加鞭送往了京城,没过多少时日,就送到了袁毅的手中。
袁毅手上拿着信,还没有当场拆开。
他原本带了好些个兰花过来,如今送这个送那个的,已送掉了大半。
京城中父亲的旧友,前些日子因他受苦受难的封磊家,他都有送一些慰问过去。
哦,自从他来了京城,封磊和他的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