僚隔三差五就往自己这边跑。
袁毅眼皮微微抬了抬,看向正蹲在那儿“赏花”的封磊:“你要是喜欢,这盆也能拿去。不是什么稀罕的品种。”
封磊都没看袁毅,一口就回绝了:“别了,我可不喜欢这种麻烦的花。养起来折腾。我怀疑我除了养草能活,其它都不行。你送我家那颗我父亲倒是喜欢得很,天天在那儿盯着看,还作诗。”
袁毅轻笑:“你怎么不和他学学?”
封磊被这话逗笑了:“一个武将作诗就很古怪了,你还要我去学他?回头他一高兴了,怕不是要出本诗集给我看!”
这话惹得旁边的盛生都差点笑出声。
封磊“品”了好一会儿的兰花,晃悠悠起身看向袁毅:“哟呵,手里头这信是谁送来的啊?哪家的掌上明珠啊?”
袁毅给封磊透底:“江长乐,江先生家里的。”
封磊对江乐是绝对服气的。
他听到这话当即就睁大了双眼:“什么,江先生和唐大人的孩子都能写字了?”
还好他这话没有外人听着,否则肯定怀疑他晃一晃脑袋,里面全是水的声音。
袁毅觉得封磊经历了一场劫难,脑子已经完全可以被当蹴鞠踢了:“……不是,是江先生的徒弟周珍的信。”
“哦哦哦。”封磊点了脑袋,“我记得那位听传闻,也是个姑娘。”
他说道这里,还是忍不住龇牙咧嘴:“江先生竟然是一位女子。一位女子。这天底下竟然有如此奇女子!”
袁毅垂下眼:“是啊。”
这世上竟然会有江长乐这样的女子。
她还有一个同样应该是位女子的徒弟,周珍。
《验尸纲目》的每一册上,都会有江乐的名字,也会有周珍的名字。世人都知道这周珍就是江乐唯一的弟子,也是江乐义兄的孩子。
封磊凑到了袁毅的身边,眼内带着好奇:“那这个信里头写了什么?你和她徒弟是怎么认识的?能介绍我认识认识么?”
袁毅拉开了和封磊的距离,往边上走了两步。
他面上还是柔和笑着:“我连你梦里都不想让你和她认识。”
封磊看着袁毅这个笑容,身上一阵鸡皮疙瘩。
袁毅不仅不想让两人认识,还逐客了:“你该回去了。省得某天我又听到新的案子,诸如某金吾卫玩忽职守。”
封磊听了袁毅的话,很是委屈。
他的案子可是让他成了京城好一段时间的谈资,还让他父亲寻了一个好理由将他给削了一顿。
以袁毅的性格,如果真传出某金吾卫玩忽职守,那检举这事的幕后黑手,十有八丨九还就是袁毅。
封磊朝着袁毅摆摆手,哀叹:“重色轻友,我走了。勿念。”
袁毅看着人真走了,这才拿着信回了自己房间。
他原先和周珍传信,不过是礼尚往来,或者说是心血来潮。
之后,是因为看中了和江乐的联系。
再之后,是发现这天底下,不论是谁,都各自有各自不想提及的过往。
而周珍和她师傅一脉相承,从不会被皮相所轻易欺骗。
人切开来,该都是大同小异的。心肝肺在周珍和江乐的眼中,比外在的那张脸皮要有意思的多。
他便是当她一个普普通通的信友,一个不能说太多,却也能说一些不能和盛生说的信友。
一来二去,他给人解惑,也给自己渐渐解起了惑……
第 114 章
周珍的信里写得有些繁琐。
她和其他人不一样, 用词遣句并不热衷于一些格式。对于周珍来说, 诗词歌赋一类还不如用最朴实的言语, 来说清楚自己的话。
袁毅摊平了信慢慢读起来。
如今全天下人都知道周珍是周弘宥的女儿,周弘宥和他的妻子谢氏当年和周家的事情, 在世家当中可谓说是没有人不知道的。
一旦有了一个可在茶余饭后说的话题,人们就会热衷于去深挖这些事情更深层的私事。
他也一样。
哪怕别人是为了当谈资,他是为了想要更了解一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