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苏应衡整天都很忙,艾笙有空就在荀智渊的公寓里帮他做饭。
家里的护工很全能,连做饭干家务也给包圆了。
父女两个哪怕只是呆在一起看电视,也觉得是对之前空缺时光的弥补。
晚饭过后,艾笙做了水果沙拉和父亲吃着。
突然想起来问道:“当初妈妈的事情,是二舅舅告诉你的吗?”
话音一落,她就后悔了。母亲一直是他们父女之间的禁忌,一提起,就是在自揭伤疤。
荀智渊经过大起大落,自然镇定非常。抬眼看着女儿,“有人在你面前说了什么?”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荀智渊不置可否地说:“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
艾笙点头,可内心却有些失望。求证没有得到答案,疑惑就会继续折磨自己。
“那天……您和二舅舅说了些什么?”
荀智渊笑了笑,“叙了叙旧,毕竟是老熟人,还是有话题可聊的”。
件件事情都让她云里雾里,艾笙也不问了,闷头吃水果。
一直到她回家,都有些沉默。
进了门,苏应衡见她懒懒地躺在沙发上,手拨动着旁边高凳上的花瓣,在出神。
他走过去,带着一身霜寒,把手搓暖和才抬起她的下巴,“这是怎么了?”
仔细盯着她的眼眸,里面带着沉杳的黯然。
他的俊脸骤然凑近放大,把艾笙吓了一跳。
“没事,发会儿呆而已”
苏应衡放开她,“才几岁啊,就老年痴呆”。
要是放在往常,她一定会气呼呼地反驳一句“哪儿有二十一岁的老年痴呆?”
可今天她却一声不吭地从后面抱住他,闷闷地问他:“你永远也不会隐瞒我某些事情,对吗?”
苏应衡的肌肉紧绷了一下,又骤然放松。他盖住艾笙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你呢,你有什么隐瞒我的事情?”
艾笙想了想,摇头。顿了一会儿,她又不好意思地开口:“是有那么一件”。
苏应衡诧异地回过头,看见艾笙羞臊地把耳边的头发挽到耳后。
她讪讪说道:“其实每天早晨我都把牛奶偷偷倒一半到你杯子里”。
艾笙不太喜欢奶腥味。
苏应衡笑道:“我眼睛又没问题,怎么会看不出来?”
每天早晨他的牛奶杯都是满满当当地。而她只有小半杯。
艾笙瞪大眼睛,“你怎么没戳穿我?”
他理所当然地说:“谁让你不喜欢。”
艾笙从后面搂住他的脖子,像只小狗一样在他后颈上蹭来蹭去。
“你怎么会这么好?”,艾笙美滋滋地坐在男人身后,两条腿不安分地夹住他的腰。
苏应衡低笑着把她两侧的膝盖握住,“抱稳了”。
他背着艾笙一下子站起身来。
艾笙低呼着,将他搂得更紧。接着又嘻嘻哈哈地笑起来。
苏应衡心里被她的笑声滋润得异常饱满。她真是个很容易满足的人。
一不高兴,看见他就能被治愈。
他的自信不是来自于员工的仰望,同行的追捧。而是来自于艾笙在自己身边,幸福甜蜜的模样。
这天艾笙探望江世存出来,恰好碰见代晓贞母女。
两人看见艾笙,脸上都带着一种略微讨好的微笑。
艾笙想起江盛潮以前的不良居心,就不想和这房人打交道。
可江星曼却凑了上来,冲艾笙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表姐,这就要走吗?”
艾笙也回了她一个笑容,“有什么事吗?”
江星曼踌躇着咬了咬嘴唇,不好意思地笑道:“我父亲过几天要举办生日宴,我想在那天谈一首钢琴曲。可我一向在这上面没什么天赋,可不可以……请你教教我?”
既然要教她,肯定就要出入他们家。艾笙下意识有些抵触。
再者,上次江星曼叫自己弹钢琴,却在钢琴上动手脚。也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
艾笙婉拒道:“不怕你们笑话,我当初把钢琴捡回来重新练习,是为了混口饭吃。会的曲目只有那几首,实在难登大雅之堂。如果星曼非要学,我倒认识几个不错的钢琴老师,可以介绍给你认识”。
江星曼失望地眨巴眼睛,眼眶里渐渐浮现泪光,“是我哪里做得不好,惹表姐生气了吗?”
不教她就是生气了,这个逻辑艾笙也是服气。
她手伸进包里,想着对方的泪珠一掉下来,立马塞纸巾给她。
“怎么会呢”,艾笙温声细语地说,“只是没有金刚钻,就不揽瓷器活。到时候你要是出师不利,我不就耽误你时间了吗?”
三言两语哄得江星曼眼泪收了回去。
艾笙放开握住纸巾的手,“如果没什么事情,我就先走了”。
“嗯”,代晓贞点了点头,恋恋不舍地注视艾笙越走越远。
那道腻歪的目光,让艾笙起了一道鸡皮疙瘩。
回到家,艾笙闲聊时说起代晓贞母女的奇怪态度。苏应衡倒是十分镇定。
“江盛潮想拿下一个高速公路收费项目,让我在中间牵线。我想现在江家二房的人,恨不得把你当菩萨一样供起来”,苏应衡一边打字一边说道。
艾笙连书也不看了,“你为什么要帮他牵线?”
她承认,受了姬牧晨说的那些话的影响,对江盛潮心存怨怼。
所以下意识地不想和他有什么瓜葛。更不要说现在苏应衡要帮他争取惊天的利益。
这算不算是助纣为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