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夏日余威尚未过去的时候,乌浪的副将乌猛率领着一千名乌蒙铁骑精兵,堂而皇之的开过晴州,所过之处,行人就像看到狼虎过界的小禽,无人回避。
是以,这一千铁骑踏进繁华富庶的晴州城,宛入无人之境,甚至连街边的店铺酒肆,也关闭了十之七入。
乌猛看着行人逃难似的举动,觉得很有趣的大笑起来:“晴国人,不过猫狗尔!”
前来迎接他入城的晴国官员倍觉耻辱,却又不敢反驳,只得含蓄的道:“晴国的百姓只是比较热爱和平、不喜争斗,看起来比较温文、无害罢了。”
乌猛懒洋洋的道:“哦,是这样吗,我听说晴国乃是礼仪之邦,晴州更是诗书治世,怎么我们远道而来,也不见有人来迎接啊?不迎接就算了,这样见了就跑,也太没礼貌了吧?”
晴国官员“呵呵”两声:“那是因为晴国百姓对贵国还很不了解,以为贵国的官兵都喜欢用拳头打招呼,所以才纷纷回避。所以,我们两国才需要加强交流,互增了解,避免各种误会哪。”
“哦,”乌猛盯着那名官兵,“你还挺会说话的嘛,果然是读书多的。”
晴国官员笑笑:“呵呵,过奖过奖。”
说实话,他也很不想接待这些乌蒙国的兵,心里也很不欢迎他们踏进晴国的土地,但是,他能有什么办法?
他甚至无法了解皇上的想法。难道,就为了对付姒月一党,皇上不惜往军队里引进乌蒙国的豺狼?
皇上,也太令臣子们失望了……
不止他这么想,全晴州百姓都这么想,随着乌蒙铁骑的到来而惶惶不安,晚上都睡不好。但,与他们相反,这些乌蒙铁骑却过得很是痛快。
该干活的时候,就将晴国的男人往死里训,不用干活的时候就把晴国的女人往死里睡,而且花销都是由晴国来出,真没有什么比看晴国的男人和晴国的女人在他们面前哭更痛快的事情了。
晴州百姓唯一可以自我安慰的就是,这些乌蒙兵都是乌浪麾下,他们还知道收敛,不至于公然做出违抗晴国法纪的事情来。
另外,据说在乌蒙士兵的训练下,禁军的风貌居然大为改观,不仅军纪、军法得了整肃和维护,就连战力都大为提高,外头也不知道这种传言是真是假,但是,晴州城确实再也没有总是高高在上的禁军喝酒闹事、斗殴欺民的事情发生。
皇宫里,景立天站在御书房的窗边,抚着长须,轻轻的叹气。
正在处理一般公文的景芸柔声问道:“父皇又叹气了,不知是在烦忧何事?”
景立天转头看了她一眼,道:“朕在想,姒月那贱人,现在在忙些什么?又忙到何种程度了?”
姒月自从被夜枭救走以后,她也好,夜枭也好,都没有再露面,也没有任何动静,这样的平静令他倍感姒月一定又在伺机而动。
“父皇,”景芸轻声道,“不管姒月在忙什么,最后的结果无非就是大家打一场,你死我活罢了,咱们只要做好咱们的事,就不怕姒月采取任何行动。”
“你说的是。”景立天有些欣慰的道,“若是姒月来犯,父皇就靠你了。”
说实话,他心里也不认可女性皇储,他会决定试这一次,纯粹是为了摆脱所有的太子、皇储人选都没有好结果的局面。但景芸上位以后,表现得居然相当不错,不仅将交给她的文件、公务处理得井井有条,不曾出过大的差错,对他也是相当的孝顺和敬重,仅他如今悠闲了不少。
他现在只抓军中的事情和大的国事,琐事都不再过问了,心底对这个女儿也是刮目相看。
“姒月来犯,最终靠的还是父皇,”景芸的柔和中透着坚韧,“但是,女儿一定会挡在父皇的面前,竭尽所能,除非女儿死了,否则绝不让姒月靠近父皇。”
“好女儿,你不愧是朕的好女儿。”景立天轻拍她的背,感叹。
到现在为止,这个女儿还真没有让他操心过,比起当年的琅儿,真是好太多了。
“嗯,因为父皇把芸儿教得很好。”景芸微笑,“女儿绝对不能让父皇失望。”
好女儿?对他有用便是好的,对他无用便是坏的,这就是景立天的儿女观,所以他才会养出像景琅、像她这样的女儿。
景立天脸上笑着,虽是一脸欣慰,心底却还是想着姒月。
想着怎么找到她和弄死她。
只是想想,他就觉得疲惫,于是他干脆不管国事了,全都交给景芸处理后,回后宫找他的贞妃去了。
如此,一连过了多天平静悠闲的生活。
整个京城也是如此,似乎一切都在像好的方向发展,上上下下所担忧的战乱、纷争、凶案等等都没有发生。
而后,在一个惊雷滚滚、预示着秋天很快就会到来的夜晚,楚刀亲自敲响了景立天寝室的门。
咚咚咚——敲门声在寂静的夜晚显得特别的响亮。
景立天恨恨的睁开眼睛,恨恨的拔高嗓门:“何人?何事?”
他发誓,如果不是天大的事情,他一定要撤了敲门的人的职。
“皇上,卑职楚刀。”楚刀知道事情紧急而重大,没有顾虑时间,“从北境传来重大情报,请皇上务必亲阅。”
“北境”这两个字重重抽在景立天的耳朵里。
景立天捂着胸口,只觉得胸闷、心慌、气短:难道,乌蒙人发动大军,打进来了?
除了发生战争,他已经想不出北境还能发生什么“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