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只是说道:
我请你吃一块奶酪蛋糕。
我想到这里,禁不住傻傻地笑起来,再一抬眼,又是个卖肉肠的铺子。腌制而出的各类香肠五花八门,将一个小摊位铺得满满当当。
于是在扑鼻而来的香气中,我想到的竟是与他在电影院门前相遇的那一晚。我记得自己正弯腰俯身站在电影院门前看排程表,人来人往中,有个人站到了我身边来。
我转头一看,那个瞬间里恍然觉得世界上就只有我们两个人。在四周的一片嘈杂声中,我仿佛又听到他说:
小满,好久不见。
我自已一个人在伦敦大街上慢慢溜达,眼睛看着天空,看到蓝蓝的天和飘忽而过的七层云彩,层层叠叠,流动得极快。这里距离伦敦塔桥很近,有许多商务人士纷纷从我身边走过,打着很正式的领带,西装革履,行色匆匆。
那个霎那里,我忽然就特别想去找他。
我想看看他现在在干什么?工作的时候是不是会皱起他的浓眉毛?开会的时候是不是总会下意识地撸起衬衫的袖子?他那么一丝不苟的一个人,干起活儿来会不会很严厉?是不是会对每一处微小的细节都不放过?
这个想法一出现,立刻就席卷了我的脑海,我甚至没有办法让思绪停下来。他就是要出现,霸道地占据我脑海中的每一处空间,让我不管在哪里,在做什么,看到什么,都自然而然地想到他,简直像是有一股不可抗力。
我忍不住想,他一会儿看到我,会不会吓一大跳?他会怎么说,会怎么笑?我又要怎么回答,要如何耍赖撒娇。
眼前一幕一幕地掠过,好像在排歌剧。但那些影子慢慢重叠,最后却只剩下一个人。
我一定是走火入魔了。
……
他工作的地方离伦敦塔桥不远,我走到大厦楼下的时候,才想起来他们这里是要门禁卡的。我心里禁不住叹了一声:可惜,不能吓他一跳了。
然而就在我刚准备掏出手机给他打电话时,没想到忽然有人在身后拍了拍我的肩膀。
“小满?”
那是个好听的女声,叫我名字的时候,有很浓的英国口音。我回过头去,看到上回见过的那个金发lle。
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我笑起来。
只见她手上端着一个四杯咖啡的套装,面露喜色地同我说道:“嘿,没想到真的是你,你还记得我吗?我是。”
“嗯,”我点头,“没想到你还记得我的名字。”
“当然了啊,我们组长正式介绍的女朋友,我自然印象深刻。”
我笑道:“哪有那么夸张啊。”
我自然以为她是在调笑我,不想却瞪大了她的一双蓝眼睛,很认真地接道:
“当然有!我一直觉得他是不可能有女朋友的,总是那么严肃,好像笑一笑都很难。”她挑挑眉毛,摇头道,“而且出席各种场合,我从来也没见过他有女伴。自己不用约会,就拼命干活,弄得我们也得跟着一起,真是没辙。”
她叫苦不迭,说者无意,但我却听者有心了。
“你们最近是不是很忙啊?”我问,“石越卿他现在在吗?我来得会不会不是时候啊?”
领着我进了门,电梯还没有来,她从咖啡套装上拿起一杯小抿了一口。
“嗯,特别忙。今天早上从八点钟就开始开会,直到刚刚才结束,午饭还没来得及吃呢。”她这样说着,我心里紧一紧,低头看了看表。
已经快下午三点钟了。
原来他近来时间这么紧张。然而他这么忙,却还是来找我,不但听我弹了一场完整的音乐会,还陪我闲逛到晚上十点多。早上工作又这么早,以他的性格,绝不会是毫无准备的。
那昨晚他得几点睡,今早又要几点起呢?
电梯一路上行,我不停地琢磨着,一会儿见了他,一定要严词厉色地好好训他,就像他训我晚上练琴练到十一点钟的时候那样。
他训我的时候那么言辞凿凿:什么晚上熬夜会打乱作息,不睡觉会免疫力低下,精神不济,还有什么晚上不吃饭会胃口难受,时间长了就容易生病……
跟我说的时候,形容得好像分分钟就要很严重。结果轮到他自己,却什么也不在乎了。
先我一步走出了电梯。到前台的时候,她将一杯咖啡交给我,跟我说大家暂时都去休息室了,但石越卿应该还在会议室里,让我到那里去找他。
我谢过她,端着咖啡,心里竟有难以言说的雀跃,又不禁有些小小的紧张。
我想自己来得突兀,他会不会嫌我打扰了他的工作?我想他可能会惊讶地挑眉,然后嗓音低低的,问上一句:
小满,你怎么来了?
我想象着自己从背后抱住他,他回过头来的样子。两根长长的龙须眉毛一定都像自带表情一样微微颤动,漆黑的眼睛里一定会写满